卢良臣两手着椅扶手,缓缓坐:“还有呢?”
田氏大笑起来。
“家主,老爷,”她将这四个字念得很慢,仿佛饱着许多讽刺:“嫌我没规矩,难你又是什么正经人吗?”
打从上次卢良臣当着全家的面让人杖责田氏,他二人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本来就夹杂着的旧怨,混合着或许曾经存在过的依赖和怜惜,在这冰冷的雨夜里糅杂成一片腌臜的泥泞。
有些事既然心知肚明,也就不必给彼此留脸面了。
“不错,我让玉珠给她喂了|药。”田氏咯咯笑起来,语气尖锐又痛快:“是青楼里面,给最贱的吃的那药,不仅如此,我还让你那潜伏在庸南府上的好狗了最烈的迷香。”
“只怕这会,你那牙尖嘴利的庶女,正在和庸南——被、翻、红、浪。”
卢良臣抄起茶盏扔去,茶盏碎裂在田氏面前,迸溅的瓷片划破了她的脸,留的血痕。
田氏带着满脸的血,就那么笑了。
“你生什么气?”她挑起眉梢,垂的睑因为疼痛而泛起细微的颤抖:“过了今晚,你还要谢我。”
卢良臣的膛剧烈起伏。
田氏:“我那大哥——对,就是你一向最看不上的景福楼掌柜,他送来一个消息给我:大将军,只怕对那贱妇十分有意。家主,庸南之所以能在太守这个位置坐这么时间,背后靠的是什么,你比我更清楚。”
“你什么都不懂。”卢良臣:“庸南姓庸,镇国都督庸宴也姓庸。”
“了五服的远亲罢了,这些年你什么时候见过他跟庸家联系过?”
田氏嗤笑:“家主若是想用这些事骗我,那就不必了。你我心里都门清,庸南背后是修明——可若是他把自己兄弟的女人睡了,你说他们两的同盟,还会像从前那么固吗?”
“我固然是为了自己和菲儿复仇,”
田氏将被捆缚的手在地上一支,就着这个姿势站起来,一仰脸,试图将那掉落的发甩到后面去:“但这牡丹亭唱来,你,乃至十三世家,你们都要谢我。谢我离间了修明和庸南,给了你们彻底占据宁州的机会。”
卢良臣走到她面前,抬起手,狠狠地给了她一个掌。
田氏被扇得再次伏在地上,嘴角溢了血,侧去看,却只看见卢良臣仿佛嫌她血脏一样在拭手掌。
“蠢妇,卢菀受此奇耻大辱,你可曾想过——她今日若是不死,来日真了庸南的后院,会给卢家添多少罗?上次你贸然手,已经丢尽了卢家的脸面,难你还嫌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