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琳来江州时,是带了家人的,本不缺服侍的人,侯府这边便只选了两户人家,跟他们过去。
苏氏病着,顾王氏也推身上不好,阖府上下,竟只姜红菱一人送了出来。
顾琳倒也不放在心上,带了一双儿女,匆匆登车。
吕云露看着那侯府的门第远去,心里眷恋着侯府中的富贵,与那个俊美脱俗的表哥,不由就埋怨起她母亲来。
顾琳却斥道:“你放老实些,不然等女学开办起来,我也不叫你过来了。”
吕云露嘴里嘟嘟囔囔:“之前母亲还叫我多同府里的表哥多多亲热,定要留在这里呢,今儿怎么又变了卦了。”
顾琳不理女儿,心里想起侄媳那张精致美艳的脸庞,又想起顾王氏昨日的言语,暮春时节身上竟起了一丝的寒意。
送走了顾琳,回到洞幽居,馨兰苑那边已有了消息。
大夫来同苏氏瞧过,也说不出是个什么病,只说要好生静养,倒开了一大服副汤药出来。
姜红菱听着,心里自然明白怎么回事,便也不曾点破。
隔日起来,姜红菱正在房中吃早饭,如素替她舀了一碗桂枝甜汤,忽然说道:“奶奶今儿起晚了,有件事却没听着。”说着,不待她问,便道:“西府那边的二爷,今儿一早便往宋家去了。”
姜红菱有些奇怪,顾婉那件事,不论是退亲还是理论,侯府都是要出面的。但怎样也不该顾思杳出这个头,他只是顾婉的堂兄,顾婉上有父母族叔,下有兄弟,倒怎么是他去?
宋家那边,宋夫人虽施下了这等毒计,心中却是惴惴不安。端午过去两日,成与不成,底下人也不见来回信,那个泼皮更是一去不复返。她也曾打发妥帖人到家中去问,回信却说那人已两日不曾归家了。
她只当那人是卷了银两私逃,心中虽恨骂底下人吃白食不中用,倒也微微安心。
这日清晨,她才起身吃过了早饭,正在房中发怔,前头便打发人来说道:“老太太在堂上,等太太过去说话。”
宋夫人有些莫名,问道:“什么事,一大清早的就叫人去?”
那人面色有些迟疑,还是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顾家的表少爷来了。”
宋夫人心猛地突突一跳,还是起身穿了衣裳过去。
走到堂上,果然见她婆婆宋家老太太坐在上首,一脸阴沉。
地下两边枣木圈椅,坐了几个人,皆是族中的长辈,外甥顾思杳亦在其中。
宋夫人强自镇定,走上前去,向宋老太太问了安,陪笑道:“原来外甥来了,怎么不到里面去说话?老太太倒把人都叫到这外堂上来了。”
宋老太太盯了她一眼,斥道:“你做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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