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观察笔记 第116节(2/2)

邓瑛咳笑了一声，“你怎么知？”

杨婉朝旁边坐了一些，“要不要在我上趴一会儿。”

他说着闭上了睛，抬起双手撑着额，断断续续地咳起来。

邓瑛没有吭声。

狱卒起提桶去，一面又：“过两日，外送药来的时候，牢里就能再请一回郎中，到时候给大人悄悄地开些补药吃，大人神还能好些。”

正说着，外面的狱里亮起了灯火。

狱卒提着过来，蹲在牢门前：“老大人，今日好些了吗？”

杨婉伸手轻轻地挲着邓瑛的耳朵，“邓小瑛，你怎么了。”

说着抬起周慕义的手腕，对厂卫：“把拴着他们的那些绳解开，人老大人也说了，这些都是有功名的人，这么拴着太难看了。”

杨婉仰起，“你让我想明白了一件事——到底什么才是大明朝真正的文心。不是沽名钓誉，以死求名，而是像你一样，无论自己是什么份，无论在什么地方，都不忘记自己最初所发的本愿，为这个世活着。你愿意救这些读书人，就像你维护易琅那样，你里才是朝廷的将来，是百姓民生，你比周慕义这些人要尚得多。邓瑛，从始至终，你都没有辜负你的老师们，也没有辜负你自己，你不愧为大明朝的读书人。”

“哦。”

白焕撑起摆了摆手，“我这几日自己能动弹了一些了，你把提过来，我自己来。”

邓瑛：“还有十几日就是会试了，这些人不能关。”

白焕：“你们判了多少人死罪。”

邓瑛听完，着袖，半晌才了。

杨婉扶着邓瑛的手，帮他登上车，一面问：“要打多少啊。”

覃闻德哼了一声，“老就是气不过。”

厂卫：“不关的话，那就得打了。”

“督主您来了。”

杨婉摸着邓瑛的额，“还是第一次看你那样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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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我呢。”

她说完，用自己的披风盖在邓瑛上，“我们去看白大人吧，你靠着我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邓瑛咙有些发，“婉婉，我也不知，我能再帮这些人多久。”

“恨就恨吧。”

“不对，你比他厉害多了。”

白焕笑了笑，“这狱中的药是怎么送的。”

周慕义：“我等死也不去东厂！”

“和周慕义一样。”

邓瑛温顺地闭着睛，“嗯”了一声。

——

覃闻德的火气蹭蹭蹭地就上来了，就着刀柄往他膝盖上一，直把人到了地上，“怎么，这么想去诏狱里住着啊，那行，你去啊，其余的人我们都带走，就你，老就把你留给北镇抚司。你不是周丛山的侄吗？得得，赶跟这些锦衣卫去看看，你叔父受苦的地方。”

说完手一挥，“行了，带走带走，通通带走。”

狱卒听了喜笑颜开，拍着手站起，“那我给老大人端碗粥来吃，等督主过来替老大人。”

厂卫过来回报以后，邓瑛边一直垂着，良久没有说话。

白焕听着声音抬起，笑了笑，“好些了。”

杨婉以为邓瑛会推迟，谁知他却慢慢弯了腰，将脸靠在了杨婉的面上。

“最初是犯人们的家属亲自送来，但后来督主见有些犯人家里没人，就让在每月月底清查犯人们的伤病，该给药的给药，该治的治，判罪之前，狱里很少见人命。”

“我以后不会了。”

东厂厂狱的牢室中，白焕独自一个人佝偻在席草上，他得厉害，自己挪动仍有些艰难。

杨婉低轻声问：“你被他们气到了是不是。”

邓瑛亲自举烛走到白焕的牢室门前，抬起手臂，将烛火牢门上的烛座。

邓瑛咳了一声，“周慕义杖二十，其余的人杖十。”

杨婉温声：“邓瑛，你当年是怎么读书的？”

办得不行，我们自然要接手，你们如果不服，大可让张副使来厂衙求问我们督主。”

一个厂卫见覃闻德说得真，忙凑上前：“真不救这姓周的啊，督主可不是这么吩咐的。”

他这么问了，狱卒就打开了话。

杨婉望着邓瑛的侧容，轻：“他们得恨死你。”

厂卫忍不住问：“督主，北镇抚司如果来问我们对这些人的置，我们厂衙该怎么给他们写回条啊。”

第103章 江风寒（十） 您认他这个学生吧。……

狱卒笑笑，岔开话：“这个不能跟老大人讲，大人冷不冷，我再些添些炭过来。”

“不必了。”

这一边，杨婉坐在车上等邓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