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光庭哼了一声,道:“所以,按王相的意思,朝廷就应该给三座受降城增兵,而不是调兵喽?”
“正是如此!”
“好啊,现在你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吧!”裴光庭跪倒在地,对李隆基道:“王相最近一直与微臣为难,微臣百般忍让,不愿意与之发生冲突。可是现在,他竟然变本加利了!您看看,他先指使李晟打死了微臣的好友阎麟之,后又要找微臣女婿的麻烦,还请陛下为微臣做主啊!”
裴光庭之所以这么说,当然是有原因的。
最近一段时间,裴光庭对阎麟之言听计从,别说那些被罢黜的官员了,就是王晙都看不过眼。
这样下去的话,和阎麟之为户部尚书有什么两样?这也太败坏清流的名声了。
所以,王晙就善意的规劝了几次裴光庭。裴光庭自知理亏,也都唯唯诺诺假意应承,只是不肯改变而已。
此事本来非常单纯,但是,联系到今天发生的这两件事,就难怪裴光庭想歪了。
他暗暗琢磨:其一,怎么就那么巧,李晟刚回京,就失手把阎麟之打死了呢?不用问,这是王晙看阎麟之不顺眼,指使李晟干的啊。
其二,中受降城的主将,就是自己的女婿韩景昆。如果朝廷认定李晟所言为假的话,就会令韩景昆率中受降城的主力,参加围剿回纥一战。此战过后,自己这个女婿要功劳有功劳,要背景有背景,定当飞黄腾达。
那要是朝廷觉得回纥偷袭受降城的可能,做两手准备呢?韩景昆就得老实在中受降城里面待着。到时候,什么功劳都没他的,也就别想升官了。说这事儿不是针对自己的,谁信啊?
裴光庭越想越气,简直把王晙当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越看越不顺眼。
王晙心思一转就明白了裴光庭的心思,哭笑不得地道:“哪里,裴相误会啦!方才本相所言全部出于公心,绝无和你为难的意思”
裴光庭白眼一翻,道:“公心?绝无和本相为难的心思?王晙啊,王晙,真亏这话你说得出口?!你是把我姓裴的当傻子,还是把陛下,乃至朝堂诸公当傻子了?”
“我……”
王晙察言观色,发现不仅其余三位宰相,就是李隆基看自己都目光不善,很可能是怀疑自己有私心,不由得一阵语塞。
裴光庭得理不饶人,继续道:“本相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这么说吧,你让我相信你的话也不难,只要你能承认,李晟的岭南道一行无功可言就成。王相既然从这事儿里得不到什么好处,我自然也就相信你没什么私心了。”
王晙心中一凛,沉声道:“说了半天,裴相还是想让李晟为阎麟之抵偿兑命喽?”
“有何不可?陛下刚才也说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嘛。”
“若李晟死了,你就同意,回纥有偷袭受降城的可能,不支持朝廷再从受降城抽掉兵马?”
“这……”
到底是女婿的前途重要?还是为知己报仇重要?
裴光庭稍微一沉吟,就咬了咬牙,道:“就是这样!不知王相意下如何?”
王晙此时已经权衡了李晟生死的利弊。
李晟活着,裴光庭就彻底站到了自己的对立面。他若坚持要从受降城调兵出来的话,回纥人就能再现突厥的辉煌,自己就成了千古罪人。
但是相反地,若放弃李晟的话。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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