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你杀了他?”
“他魂魄不全,又受重伤,本就活不过一日,何必残于世,徒增苦痛。”他仿佛说着一件无足轻重的事。
重黎却不免心惊:“你与他相识这么多年,就不曾心存恻隐?”
他嗤笑了声,随手往火堆里丢了一截木柴:“我是生来的神族,本就薄,他骗我,我给他一个痛快,难不是最大的仁慈了吗?我可不像你的师尊,她有,我没有。”
唯一的那真心,旁人还瞧不上。
“况且连他自己的父族都抛弃了这么个叛徒,他活着,也不过是世间的孤魂野鬼,死了倒还轻松些。”
重黎脑疼得厉害,实在没有余力同他继续争执这个问题,说到底他与敖洵也不过泛泛之,有几分惋惜,却不至于同。
“本尊又失去意识了?……”
执明瞥了他一:“还能意识到这一,看来你还有自我。”
“……多久?”他疲倦地着眉心。
这一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醒来都要恍惚,他还能握住无愧,全凭最后一神智。
“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昏过去了,算来……三日了。”执明,“坦白同你说,你被那把匕首刺中的时候,封印就注定撑不了太久了,你倒是能忍,到现在还没失去理智。”
重黎一怔,意识地去探那封印。
果然如他所言。
“那把匕首伤抹了无尽的血,在瓦解封印的同时,还会动你的杀念,你若不尽快放元神,必死无疑,你死了,元神也会即刻回到无尽那,何苦呢?”他的话似恶低语,循循善诱。
重黎咬牙:“你想都不要想,我就算还剩最后一气,也会撑到他死魂散!”
执明微微一笑,倒也不急于争论个对错:“我说什么,横竖你都听不,罢了,我也懒得费,你的状况我已传信到昆仑,你选不来,就让陵光替你选。”
“你!——”重黎如遭雷殛,愤恨地冲上去揪着他的衣领,“你到底意何为!”
执明看着他的睛,忽地笑了:“我意何为……我也不知,但你现在应该照照镜,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样,你想什么?”
灼目的火光映一双猩红的,仿佛从地狱爬回的恶鬼,手不觉中已从衣领移到了咽,墨藤嘶嘶作响,刺破了,血飞溅。
胳膊猛然一疼,捆仙绳觉察到可怖的杀气,倏忽勒。
疼痛令他稍稍松了劲儿,被执明抓住破绽,一脚踹一丈远。
这一击用了巧劲儿,没有将他打结界,却能教他痛得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