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只看到掌心一片刺目的红。
没有人说话了,众人缓缓放了手中的兵刃,呆呆地望着冰墙,那痛哭不已的影。
往日仇怨,似乎在这一刻终被放,什么仙殊途,正邪不容,都无所谓了。
潋看着他,没有否认。
他发了誓,再不会让她失望。
重黎连都没抬一,指腹挲着手中的玉簪,抚过上的裂痕。
他曾跌这世上最脏的污泥里,受天人唾弃,可他的神明却把他抱起,牵着他的手,说要带他回家。
只是忙着,忙着什么?
谢……?
重黎狠狠抹了把脸,“她没有死,我也不会堕落。”
忙着重振山河,忙着寻回亲朋。
便是碰不到,也如莫大的恩赐与救赎。
又是一阵冗的沉默。
像是又走过五千年光,潋终于在界大门前的石阶上找到了重黎,他恍然地发着呆,手里握着一只几经破碎的红梅玉簪和一枚瑶碧石。
他在这门前坐了好久,像是还等着谁会从路的尽冉冉而来,带着要给他的生辰礼,祝他喜乐平安。
在这个小小的生魂面前,蜷着躯,断断续续,悲切嘶吼。
于是他每日都坐在桌前,好一桌饭菜,总是摆上两副碗筷。
万籁将息,一切仿佛都在远去。
那小小的魂魄走过去,轻轻地,不尽温柔地抱住伤心人。
他觉得自己像是垂垂老矣,记不住任何事,独独记得的,是要每天想念一个人,她说要他好好惜自己。
好像也想不起了。
第九百八十七章 我还能救她
他站起来,踉跄前行。
重黎笑起来,无不温柔地望着她,轻抚她的发。
他一扎碌碌苍生里,前的人啊,啊,都似浮光掠影,匆匆如岁月湍急,他好像又失了五,谁都记不清,看不清。
六界百废待兴,留给他们的太多太多,本没有时间容他伤悲。
他看着手中的药和银针,怔愣了好久,都没有想起来。
事实上在嶓冢山看到那样的他,谁能不惧。
的,都不是他自己吃的菜。
潋看了他一会儿,叹息着坐。
四灵之首,朱雀上神。
不染和霄明,都一并困在了封天阵中,他翻遍了云渺,朝云城,连白辛城都去了。
“这簪——”他忽地笑了声,“我修了两回,第一回 是用法术,第二回却是得老老实实地粘,兜兜转转,她能留的东西,居然只有这么一样。”
有人从他旁经过,又仓促而去,或是停在他面前,笑着同他谢。
“昆仑山已经夺回来了。”潋说去,“虽说被那帮畜生折腾得够呛,但假以时日,定能恢复如初。”
霓旌来看他,说上几句,就走了。
他哽咽了一,“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会发疯发狂?”
重黎怔怔地望着,似是全然没有留意到有人走近了。
他认得,那是陵光还是凡人的时候,时常带在边的东西。
她好像一直都是这样,来时不可攀,去时不染纤尘。
他了什么吗?
挨着他,一同坐在冷冰冰的石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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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各派兵,与遥岑等族将领联手,四海妖兽连连败退,散布人间的魂魄陆续踏过鬼门关,似乎所有人都在忙碌。
一句怯生生的询问,却似压垮骆驼的最后稻草,萧然的风声里,过了许久,他听到自己破碎的哭声。
可是什么都没找到。
只是木讷地扒着饭,往对面的碗里夹上满满一碗,总是会溢来,也浑然不觉。
为何谢?
生魂摇着,困惑的看着自己的窟窿。
“大哥哥疼不疼?”她听到他的哽咽声,以为他是受伤了,可又看不到伤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