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黎说:“今日才知。”
“我知。”他始终是笑着的,倒像是在安抚她,“我并非一时冲动,也并非毫无准备,这么说你可能不太信,但我知自己才是天选之人后,忽然就觉得自己了最好的决定。”
他算不上一个大度的人,没有江疑的豁达,也没有东华的稳重,不如潋解意,在她边经过的人中,并非最惹的那个,却是给她添麻烦最多的那个。
就这么,缄默了好时间。
重黎看着她,静静地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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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黎笑了起来,那双漆夜般的底,似有温柔薄光:“师尊,你要是累了,可以来依靠我。”
他意会地走过去,坐来。
陵光默了默,平复了心绪:“……那你跟我说说她。”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特别喜她,他只剩喜她了……
“她也曾是位万人敬仰的神尊,脾气不大好,不善言辞,但生气了一就能看来,心虚的时候声音会不自觉地低三分,但绝不服。但她发脾气也好哄,只要一桌好吃的,一块桂糕,她这气就消了大半,这时候低认错,最是用。”
“我是有些生气的。”她突然说了一句,说着,又沉默,隔了一会儿,才继续去,“不是对你,是对我自己。”
这么想着,他就有些难过。
无论是不可攀的上神,还是低尘埃的凡人,他都想成为让她安心依靠的那个人。
他笑着,蓦然涌上一阵酸涩。
她太好了,以至于他很多时候能的,只是陪在她边。
她的丰功伟绩,足以传千古,可此时重黎里的女,却是瘦削的,近乎单薄。
若不是承袭了六界大任,他想,她的境遇应是截然不同的,或许在慢慢千年里,她还是会一一地明白七六的业,生离死别的痛,也终会遇到一个将她放在心上的人,陪她往后余生。
他顿了顿,不知想到了什么,忽地笑了起来,明眸如星,似风拂开枝,那么清浅净。
他伸手,大胆地替她理了理飞的额发,似乎只是在闲话家常般平淡。
落寞。
“你是几时知自己与常羲上神的命格相同的?”
这句话,他已经想了很久很久,一直都想跟她说。
陵光终于回看着他,波澜不惊的一双,竭力隐忍着将起的涟漪。
他了鼻,收拾好神,走亭,唤了她一声。
说到痛
陵光没有立刻回,拍了拍自己旁的位置。
她望着映在面的月光,山雾飘过来,不知是雾气模糊了双,还是她底本就是的,莹莹地颤着。
“今日才知,你就想清楚了?以一人之力,支撑封天阵,随时会耗竭灵力,你不知常羲上神的场吗?”
“我有同你说起过与你很像的我的师尊么?”这话他自个儿说着都打结,但也实在不知该怎么同她解释这其中的关系。
堆到嗓的话,此时却不知从那一句说起。
只有她凡人的那些年,只是个安然惜命,还有小怂包的云渺渺的时候,才特别需要他。
他的陵光啊,总是比任何人都要,便是万般凶险的战场上,也是撑到最后,力挽狂澜的那个。
她曾得无数呼叫好,却没机会同谁抱怨。
“她是这世上最好的师父,而我是最差的徒弟,她来收我为徒的时候,我甚至都没想起她来,后来还记恨她,总给她找麻烦……所有人都骂我是个妖孽,祸的时候,只有她相信我,带着一的伤,亲手一份桂糕,来给我过生辰……”
他一度以为那只是为凡人的无力和懦弱,但她回来后,却愈发觉得不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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