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丽丽起把灶上的铫到了一个瓷壶里,小心的坐到竹编的篮里,把边上的棉包拎到了堂屋放到窗前的桌上,桌上有两个茶碗,那是她和桂芝的,有时候半夜,起夜时随手就能倒一杯温喝。
桂芝先端着油灯回屋已经把被放了来,一人一床被,上面还搭了一床用今年自家的新棉铺的大被,看着就很和。
程丽丽钻被窝躺前拿帕了把脸,看着燥的帕有些奇怪,
“怎么一油都没有?”
“那么油早被肤收了啦,你看你的手,还能看到油吗?”
已经躺被窝的桂芝说了句。
等第二天早上,田桂芝不用照镜,就看小姨和母亲那张脸就知自己肤也不错,于是洗漱过后,一家人又都抹了一遍,这次田树满都没让女儿劝,等她们都抹完了很自觉的也抹了一,还把手使劲抹了抹,他冬之后摸纸多,纸和土一样,特吃油,冬天这手就很容易糙,以前父亲教他们抹猪油在手上,再对着炉火烘烤一会儿,若是这个得用那比猪油抹手可好多了。
早饭过后,田树满和女儿把那些晾的画纸儿一一收起来,用手一摸不掉,他就把自己画画纸儿的颜料拿来,和京里那些画师用的矿石颜料不一样,他用的都是植染料,价格便宜,缺就是没有矿染料颜那么亮,外祖父传了他一个小窍门,就是调颜料时加松香,那颜料会变亮。
颜料用到白纸上容易洇开,又添加了白膏帮助沉淀凝固,那白膏是白矾和石灰沉淀的膏来的,让那染料乖乖的在纸上着。
田桂芝坐在桌前开始填,田树偶尔有空也来帮忙,经过了两三个月的波动,竹针这个新生商品的买卖渐渐趋于平稳,他也能得些空闲,只是这份悠闲被一封京里的来信打破了。
那稳定来的竹针买卖有了新的变化,最先发现的还是那李记杂货铺的掌柜,因为前期田树满供应不及竹针,他们就采取了每日限量五十,直到今日,那五十偶尔还会有剩,他们就索还是这个习惯延续去了。
“小二哥,那竹针几文钱一?”
“七文。”
没错,李记杂货铺的竹针就是贵一文。
“拿来我看看。”
小伙计就把那一扎竹针拎到了柜台上,
“想要几自己挑。”
这也是他们每次不想拿多了的原因,这些买竹针的妇人真的太挑剔了,在小伙计里那针都一模一样,可她们就是能挑来最对的,你要拿多了真的烦死。
“这有多少?”
“五十,你是第一个买卖,还没动呢。”
谁想那妇人把一扎竹针往掌柜的面前一放,
“这个我都要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