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完粮,郗彦让她再休息了片刻,才将她背在上,走石。
石外果然又归于安静,山川依旧,日照当空,金的骄照着绵延雪地,光芒熠熠,灼人瞳。
夭绍眺望远的莲峰,经逢雪崩,那座峰早已失了原先的形状,雪魂亦已不再,光秃秃的黑石竖在晴天雪川间,十分突兀。
“好在我们今日到达此先摘得了雪魂,若晚一刻,就要等到明年才能再次开了,”夭绍庆幸不已,拍拍郗彦的肩膀,微笑,“你摘的雪魂呢,还不曾给我瞧瞧。”
郗彦没有回,轻轻一笑:“以后再看吧。”
他这句话说得再平稳淡定,夭绍却还是听那浅浅的一丝落寞,放在他肩的手不由一凉:“为什么是以后?”
郗彦不答,如今山外还幸存一匹坐骑,他带着夭绍跃上背,将她圈在怀中,拉了缰绳便要离开。
“慢着!”夭绍握住缰,执着追问,“为什么是以后?雪魂呢?我明明看见你摘到了。”
郗彦避开她的目光,漫不经心:“是摘到了,不过又丢了。”
丢了?夭绍想起晨间雪崩的一幕,面容慢慢黯然。她脸上的自责和懊恼显而易见,郗彦皱眉:“不关你的事,不要想。”
夭绍咬了,容愈见惨淡,呆呆望着远的山峰,忽然在他怀中猛烈挣扎:“先不回去,再去找找。”
郗彦稳住她的,恼:“你不要任!”
“都是我的错,又是我的错,”夭绍垂首哭泣,转过抓住郗彦的衣袖,恳求,“不是有那么多雪魂,说不定还能寻到的。”
“我已仔细寻过了,没有,”郗彦冷漠的语气似乎此事与自己毫不相,伸手缓缓拭去夭绍的泪,叹了一声,这才放了声音劝,“没关系,我们明年还可以再来。”
夭绍摇,颤抖着红:“你骗我。”
郗彦微笑:“没有骗你。”
夭绍抬,静静看着他,忽然边一扬,骤然而现的笑颜凄如斯,令郗彦忍不住一个寒噤。她轻声问:“中了雪魂之毒本就不能熬过十年,如今已过去了九年,你哪里还有时间再等一年?”
郗彦在震惊之哑难辩,山风过峰崖,悠啸声似夹杂了无限哀叹,在空寂的山野不断飘。
冰雪之间,旭日之,两人眉目相对,各自中的刻痛楚和对彼此的切怜惜是如此地分明了然。郗彦冰寒的脸慢慢缓和,受着前少女微气息那一如既往的温柔,了双臂将她抱住,低声:“你放心,仇还没报,我不会死的。”
“只想着报仇么?”九年都这么过去了,如今还是要继续那样暗孤独的路吗?夭绍靠着他的膛,听着他不知何时可能就会停止的心,落泪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