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遥望,待瞧见那一缕明黄旗帜顺着云飘飞天际了,忧忡不定的心至此刻仿佛才稍有了一刻的平静,闭上双眸,借着被艳久照后的顷刻眩,恍惚中已然腾云驾雾,俯瞰着烽烟蔓延中原战场――疮痍遍地,血满山河。能有什么时刻,可以比现在更能让他会到为君王的殚竭虑和战战兢兢?火之中权柄在握,冷与的极致,无人得知。
风过,云过,人心再烦再,日逝依旧如常。
暮晚东风熏,绮云霞光的文华殿异常地金碧辉煌,司豫忙了一日的政务,兼之前夜未曾休憩的劳累,此时未免生些许困倦之意,于是半躺在龙榻上,静静闭目养神。
得浅梦之际,脸颊上轻起柔的,司豫迷糊中睁,只见明妤坐在榻侧,正温柔地望着自己,以丝帕拭着自己的额角,温言语:“梦到什么,了这么一的大汗?”
司豫神木然,盯着她的眸里透着童真的懵懂,半晌才牵起嘴角笑了笑,顺着她伸来的胳膊依她温的怀抱,闻着她衣襟上的清香,再度闭了眸,困意中轻声咕哝:“朕有些累了。”
明妤见惯了他英朗伟岸的帝王之气,却从未见到他这般虚无力的时候,心中微微一疼,疼痛中又夹杂起莫名的酸甜,手指抚着他疲惫的面庞,柔声:“那就睡吧,臣妾陪着你。”
斜晖黄,照殿间,光如幻。
“陛!”帝后难得的温馨之时,中常侍黎敬却甚无力地闯来,尖细悠的声音透着难言的喜,“大司求见,说赵王殿自永宁传来奏报。”
司豫当即觉醒,被人扰梦的一丝不愉也顷刻忽略,忙坐直:“快传。”
明妤不及回避,起站在御案边,隐约间总算记起来前朝时收到的一封密信,偷偷握了手中的丝帕,抑住心中所有的绪,不至于诸于。
慕容虔殿,将手执的卷帛双手递上,素来清冷的紫眸此时笑意浸染,禀:“尚儿此行不负陛所托。乞特真离开梁州后,果然密行雍州暗中劝说赵王,到达永宁城当夜暴毙刺史府。此前雍州府兵的一半将领已收到令狐淳的亲笔信函,明晓利害大义,聚众大闹军营,举勤王旗帜,求西梁州,并趁杀死了赵王府上史、姚的小儿姚珣。雍州境大势如斯,赵王殿如今退无可退,再不能两面徘徊,日前已经发兵梁州。延奕后方生,必然手脚大,雍州兵与翼、并二州的军队前后夹击,中原战局脱离困境将指日可待。”
一日的烦忧在此间烟消云散,司豫合起卷帛,大笑起:“独孤尚,商之君,果然是朝廷之望,朕之肱。”
明妤在一旁望着他眉间飞扬的神采,心中留存的愁虑慢慢化作沉静的喜,浅浅微笑,由衷而生。
.
雍州府兵师梁州的消息,郗彦亦在傍晚收到的密函中得知。只是他的心神却未能在此事上多搁,因为随雍州谍报一同而至的,另有一封来自东朝的匿名信函,飞鸽传书,书到鸽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