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恪父,”独孤尚与宇文恪走到一边,问,“你可知和柬叔手的人是谁?”
然而他却不知,好憧憬只在此一瞬,随即而至的血海仇却如烈焰熊燃,烧毁了他整个过去,一并地,连那些柔的思念也被撕裂得粉碎,从此灰飞烟灭,恋无可恋。直到八年后他与她在兰泽山终于见了面,大的少女隔着帷帽上的轻纱望着他,只盈盈笑称“先生”。他本以为冷如石的心再不会生常人的悲,可那一刻,苦涩难言的怅然如空,竟是那样的明白刻。当然,他那时亦料不到,后来当她琴曲奏,当她关心苍鹰,当她受伤的手指握在他掌心的一刻,肌肤相,他却又恍惚地觉得,纵是八年的痛与恨如此锥心刻骨,可是他与她,在那一刻的心意相同,一如年少时。
闯来的人远非一人,石勒推开门,后却是本该跟在独孤玄度旁的鲜卑族老宇文恪和贺兰柬,那两人衣裳泥泞地来,浑透,异常地狼狈。
他望着丝绢,微笑起来。纵是清冷惯了,此刻却难免心动。
独孤尚手掌扣住他的手腕,以力稳住他的心脉,等他终于能得过气,这才松了手。
贺兰柬苦笑,此刻早已上气不接气,只是嘴发颤,没有声。
独孤尚努力抑住不详预袭上心的慌张,平稳住气息,慢慢:“战事有变?”
她与他谁也不曾变过。
“觉得如何?”宇文恪闷声站在一旁,直到这时才开。冰冷的蓝眸犹浸着雨意的,盯着贺兰柬,却是难得地将心底的关切溢于张的神间。
“是。”石勒忙室捧一瓶药,倒药,温,喂贺兰柬嘴中。
这个女孩,自己还从未见过呢,只是彼此之间,却又是如此地相知理解,仿佛生来便有着牵连,对方的喜怒哀乐,千里之外,亦是同受。
“少主!”忽有破门而的撞击声,独孤尚适时醒过神,忙将丝绢收衣袖,随手执了一卷书简,平静转。
独孤尚心思已明,没有多问,只上前住贺兰柬的脉搏。片刻,他抿薄微抿,眯起看了看贺兰柬:“军中没有手了么?柬叔素来最讲究知己知彼,什么时候竟血冲,要和这样功力雄浑的人动手?可知你五脏六腑险些已碎裂成粉末?”
“殷殷盼望……”少年念着这四个字,边微扬。“夭、绍。”他慢慢回味着她的名字,齿之间,已缓缓生一缕连他自己也不能辨觉的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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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少主……”贺兰柬抖抖索索地张开毫无血双。他面青白,形瘦削得似只剩得一把枯骨,更裹着厚重纱布,如此也不抵血浸染,并因夜雨行路、气力耗竭,被石勒和宇文恪搀扶着倒在靠墙的榻上,在蜷缩中不住颤抖,似是一瞬便要气绝的模样。
“不知,”宇文恪摇,言词简单,“贺兰不说。”他定了定心,望着烛光少年并不曾经历风雨却早已沉毅的面庞,沉默半晌,终于:“少主,宇文恪有事要禀。” 他形大魁梧,素来是鲜卑族老中最勇猛一位,然而这一刻,他言又止,蓝眸中光溢,却透几分无助。
“取九清来。”
明年南――
的秘密。
“死……不了。”贺兰柬咬牙,挣扎着要起给独孤尚行礼。独孤尚止住他:“不必了。”起让石勒坐到榻侧,为贺兰柬清洗前的伤,纱布退,只见那当一透骨窟窿是圆珠般大小,至此刻仍是血不止。石勒小心翼翼拭着血迹,贺兰柬闭双眸,忍痛不哼一声。
她与他从未见过。
石勒转对独孤尚:“少主,府外伏兵是廷禁军并北陵营的亲兵,不知什么时候已重重围住了王府。贺兰他们遇门不得,只好绕邙山淌过洛回来。我回来时不放心山岩后的形势才去看了看,这才遇到他们二人。”
她在最后写,“尚,自郗伯父前赴安风津与独孤伯父隔江兵对,阿彦连日沉默,心事重重,想来你的忧虑亦是难解。信赖天公作,连月来怒江夹岸雨降落不绝,涛浪如洪,难以兵动。师父说,若无意外,烽烟纠葛须弥既散。明年你南时,两国战事当已安定。夭绍侍琴备酒,殷殷盼望”。
禁军?北陵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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