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大概是看你未回,又飞去南边找你了……”
独孤尚静默不语,望着间铺洒的光,轻轻了气。良久,才低声:“我知了,你自己玩去罢。”他站起,疾步走回室池,从旧衣中翻那片紫绢,凝望良久,缓缓收怀中。
或许,这是今生她写给他的,最后一封信了。
夭绍――
在父母族人、乃至鲜卑一族的灭之难前,即便是这个曾经带给他无数温和微笑的名字,此时此刻,亦不能让他自悲戚沉痛之间稍觉一丝的平缓宁静。
正如洛都书房中那些被收藏在玉匣里的好过往,抄府诛族的屠戮之,怕也早就沦为了一堆灰烬……
八月十三日傍晚,柔然国阿那纥率领的八万锐骑兵率先抵达赤岩山,与鲜卑军营对峙柯两岸。
夜时分,拓元延领着五千步卒绕赤岩山后,趁对方劳军远征、立足未稳之际偷袭敌营。夜乌云遮月,五千步卒分成三路,自西北、东北狭窄的山中悄然靠近柔然营寨。丑时一刻,正值万籁俱寂、山风渐急时,柔然营寨灯火零星的千帐间忽有一烈焰随着尖锐的鹰啸划过夜空,一时柔然军营外四面火光冲天,弯刀齐齐鞘的寒煞杀气撼得山陵亦在颤抖。柔然将士全然不备,望着面前汹涌无尽的雪锋浪,应对之间不免胆怯暗生、手足无措,更兼营寨几火起,全军大。
拓元延领着亲兵数百人趁杀中军,本想擒贼擒王,先灭柔然举国侵犯云中的气焰,不料中军行辕的森严戒备远非左右两翼可比,刚营中十步,数千摇晃刺的火把纷纷散去,前澄然一清,望到的景象惊得拓元延顿一冷汗。
“撤退!”他放声喊。
然而已经来不及,向自己这边瞄准的是数万密的箭簇,在远岩上一老者威严的喝令,冷箭飞落如雨,袭卷而至――
八月十四日的清晨,东方曙光刚,独孤尚与拓轩率领两千骑兵成功截断柔然粮,满载而归。两人在营前,望着络绎不绝驶军中的粮车,一个多月以来的压抑之,至此刻才稍觉舒心。然而微笑还未在边漾起,便望见石勒一脸凝重之态,自营中快步而。
“少主,轩公,快营看看拓将军吧。”石勒促甚急。
拓轩疑惑:“我父亲怎么了?”此话虽问,却也不必等石勒回答,只盯着他眸中的伤痛之意,便如同冰兜罩,面登时苍白。
“轩。”独孤尚扶住脚发颤的拓轩。
拓轩抿双,扔了鞭,疾步奔向中军。独孤尚望着他跌跌撞撞的背影,默然片刻,方才转过,无力坐在营前的岩石上,手掌覆住了脸,半晌无声。
“石族老,”他猛地想起什么,一个激灵,立即站起,“我的药箱可在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