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廊檐时发颤的步伐,心绪渐渐沉。
独孤尚急于逃云濛的视线,当墙遮住他影的一刻,心神松懈,脚乏力失控,险些跌倒。离歌一直跟他后,此时忙将他扶住。两人才站稳,独孤尚一阵剧烈的咳嗽,暗红的血丝沿着角不断滴落,虚靠着墙,手指住似要碎裂的。
“少主……”离歌担心之,语中已有哭声。
“我没事。你也不许到外面张扬!”独孤尚气,慢慢扳开离歌扶住自己的手指,脚步趔趄却很急,朝前面一片枯竭的梅林走去,“不许跟来。”
他的声音虽微弱,然言词间意味冷厉。离歌心中虽甚是忧忡,此刻却只能呆在原地,望着他背影消失在那片梅林里。
梅树间院古旧,夜爬墙的野蔷薇开正盛。独孤尚颤抖着手解开门锁,踉跄走向左侧的池馆,刚馆中,脚却被上行的玉阶绊倒,一时伏在地上,再无力爬起,只慢慢挪动着,靠向墙侧的木架。
月光透门而,映照着木架里侧摆放的一个银琉璃瓶,泽清冷刺人。他伸手臂,费力取琉璃瓶,倒里面的药。
“此瓶之中,是治命之药,亦是致命之药。”
五年前的那一夜,父亲教授医术时,神凝重,这般叮嘱自己。
想起当时自己的无动于衷,只是漫不经心应承了父亲,却全然不知生死之隔的绝望无奈,那样天真纯粹,自己现在回再看,却如同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他扯起边微微一笑,月如,落在他惨淡的面容上,辨不悲哀痛恨。盯着掌中药望了半晌,他终于闭上眸,慢慢将药送间。
致命之药――
他的前,渐渐生眩。仿佛无数银光在面前扩散,柔和的光间,有飞鹰拍翅而至,蓝羽绯爪,褐红的珠,俨然是一月未见踪影的画眉。
它缓缓飞落,停在他的。窝在他的衣襟间,不住挲。
“你回来了?”他柔声开,抚摸着它的羽,微笑着,“我不是她,你何必向我撒?”
画眉仰首,褐红的眸静静望着他,眸间似有凄楚,却又无法言喻,哀怨而鸣,盯着他看了片刻,忽而狠狠啄起自己的羽翼来。
“我知,”独孤尚轻轻,“你去过江左,却没有再找到她,是不是?”他笑了笑,“我不怪你,就算我现在自己去,也不一定能找到她。”
梨鹰听不懂他的言语,却受到了他语气中的空怅,一时有,怔怔发呆。过得一刻,又似想起什么,将左爪举,攥的紫绸带。
独孤尚望着那紫带,良久,才伸手接过。
“多谢你。”他微哑着声音。握着绸带,一圈一圈,系在手腕上。“我累了,你陪我睡一会?”他摸了摸怀中飞鹰的脑袋,缓缓阖上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