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大步走至帅案后撑额沉思的少年面前,双膝一曲,跪在他的面前,“此次危机都是我贺兰柬疏忽所致,若非彦公防守得当,鲜卑一朝灭亡,我纵死千百次,也难赎罪孽!”
郗彦忙将他扶起,摇了摇。他张无声,目中一暗,沉寂霎那,才侧取过笔,在案上写:“沟壑之事乃尚在军中留的军令,今早我至军营,想着若他今夜奇袭敌营回来,半途无掩护,怕是危险,所以才让将士们赶着挖掘三沟壑。”笔端顿了顿,又写,“只是不想人算不如天算,柔然人用的是暗渡陈仓的计策。柬叔也不必过于自责,我已让轩领兵从岐原山径赤岩山脉,只要我们能支撑到明日凌晨,轩必可自后方杀到解围。”
“明日凌晨?”贺兰柬想着柯河北岸绵延不绝的铁骑,微微叹了气。
郗彦自也知两军悬殊的艰难,沉默片刻,又行书问:“尚呢?”
“少主他……”贺兰柬言又止,面容苦涩,半晌方轻轻声,“他误了药散,此刻正昏迷着。”
郗彦眸微沉,僵立了一会,慢慢将笔放,转了里帐。贺兰柬虽奇怪他的举止,却也没有多问,见书案上有一封密函尚未开启,拿在手里正要打开,帐帘却猛地被人掀开。
“少主!”钟晔不不顾地闯帐中,边走边,“你要的七千骑兵,已在营外集结完毕……”说到一半言词哽住,看着帐中帅案旁站着的贺兰柬,愣了愣,“怎么是你?我家少主呢?”
“里帐,”贺兰柬,“那七千骑兵集结了要作什么?”
“少主说今晚计划不变,等尚公来,还是要从赤岩山中的秘偷袭去柯河北岸,先去他们军营放把火,避开阿那纥一的锋芒,攻袭孙超的右翼。”
贺兰柬闻言思了一刻,:“此计的确不错。阿那纥提前来的朔方,已修军养息多日,士气正盛。而孙超一日夜兼程、行军疲惫,且顾着女帝的安全,锐都在中军,两翼防守必然薄弱。以今晚严峻的形势,只要将柔然大军突破一个,便能有缓冲的余地。”
钟晔笑:“是,我家少主也这么说。”言罢左右四顾,“尚公还没来营中?”
贺兰柬抿不语,钟晔看他静默之的忧虑,皱起眉:“尚公没来?那何人领军?”话音落,忽听脚步声自里帐而,转过,盯着那着玄黑铠甲的少年,脸一变:“少主,不行!”
贺兰柬亦急急劝阻:“彦公,你的……”
郗彦面冷冷,并不听他们多说,执了独孤尚悬在帐中的佩剑,大步营。钟晔心中无奈,叹息了一声,只得随他后,了营领兵潜夜,悄无声息沿着赤岩山脉纷迷迭的山间小慢慢靠近柔然大军的后方。
帐中,贺兰柬望着骑军卷尘而去,看着那重墨翳消失在耸的山峰后,怔立半晌,才想起手中的密函。打开一看,眉宇凝住,良久才苦笑:“难怪她这般地等不及,原来如此。”
纵有沟壑相阻,纵使郗彦率领的骑兵已冲破孙超一左翼防线,但毕竟是寡难敌众,且是这般悬殊的对抗。柔然二十万众,夜铺盖蔓延如同不绝的,一波尚未平静,另一波已以更汹涌疯狂的姿态奔袭至。
夜过时,柯河南岸第一沟壑防线被突破,柔然将士的铁骑践踏着沟壑鲜卑武士的躯,血雨腥风中如虎狼逐原,冲往第二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