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怎么,我泼你一盆冷,不消盛暑不说,你的火却越烧越旺了?”说着收起书卷,递上丝帕给沈伊,又是一笑:“汗吧。”
沈伊的火气被抑心中,继而又无可奈何地散去,叹:“你我都是凡人,每年暑,为何独你不受影响?难是吃过雪魂的缘故?改日我也一朵尝尝。”
夭绍笑意微敛,瞥一握在手中的医书,话语如冰:“这个玩笑好玩么?”
沈伊说完便已后悔,此刻看着夭绍黯淡去的双眸,更是坐立不安,讪讪转开话题:“你想到方才在你父母坟前的那香是谁上的么?”
提起此事,夭绍难免再陷沉思,隐约间总算想起一个人,抬看一沈伊,迟疑一瞬,还是摇了摇。
沈伊将她的犹豫看得清楚,微笑:“谢叔叔和陵容公主生前帮助过那么多人,其中总有知恩难忘的,或正巧夜里经由兰泽山,便上去拜了拜。”
夭绍浅笑颔首:“或许吧。”
且说他二人自离开荆州以来,除在江夏城中探望晋、辞别萧璋耽搁了一日外,一路上不停蹄地赶回邺都。至此日清晨,抵达邺都城外,本该从西城门城,但夭绍想起离邺都一年不曾为父母扫墓,心中愧疚难当,说什么也要在城之前去兰泽山拜祭父母。
此事沈伊自无劝阻,遣走一众随侍,二人单独绕去了城南。兰泽山上,二人在坟前方要焚香叩首,意外却见碑前炉中香雾缕缕,正是有人刚刚拜祭的痕迹。二人心中起疑,山时询问慧方寺守在山脚的小沙弥,谁知那沙弥却说夜间山路封闭,并无人行走。二人满怀困惑地离开,一路绞尽脑地猜测,却也想不连夜上山拜祭者为何人。
直到此刻,夭绍方才想起曾在江陵城中与沈少孤定的一月之约,想到那日他匆匆离去,至今日已逾半月,或先她一步来了邺都也说不定。而世上能如此记挂着她父母的,谢粲尚在荆州,谢昶忙于朝政,除了沈少孤,也无他人可想。
车厢中一时沉寂来,夭绍心事重重,也无心化解气氛,探看着远静静蜿蜒的曲。
华光夺目的阙正筑在曲经的最,烈日照耀愈显奇伟瑰丽--那是自己生活了六年的地方,夭绍如今望着,却觉漠然遥远,仿佛是从未到过的陌生。想着即将要面对的人和事,那仍心心念念牵挂在荆州的神思却难以回转,蓦然间只觉手足无措,急逃离。
“小夭,”拐过街,沈伊忽在她耳边,“看看这边。”又敲敲车,唤外面的车夫:“稍停片刻。”
车顿停,夭绍转过来,看着沈伊所指的方向,愕然一惊:“郗府?”前门轩然,松柏傲立,虽未中,却也可以想象其中焕然一新的景象,必再非此前离开邺都时残破不堪的废墟。
沈伊笑着解释:“陛在三个月前就令度支尚书和左民尚书修葺郗府,其间池馆布署、外的划分均未改动,一切皆如九年前。”
夭绍怔怔看了好一会,才移开目光,轻:“要是改了布局倒还好。阿彦回来如住去,看到旧景必然想起旧事,怕难免伤心。
沈伊却悠悠笑:“此你不用担心,阿彦又不会一人住郗府,到时新人住,自有新的气象。”
“什么?”夭绍一时反应不过来。
沈伊忍无可忍地叹气,伸手拍了她的脑袋,没好气地:“陛用意是为免你们新婚无所居住,这才重修了郗府。”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