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看着玉石地面,微有恍惚,“鲜卑之主独孤尚虽则年少,却是世间难得的英雄人杰。且自古至今,鲜卑一族历经磨难,无尽血泪之,自成就了誓死不屈的士气。如今鲜卑一族众志成城,满族上都是骁勇善战的汉。前些时候,鲜卑横扫拢右战场的气势比之百年前乌桓胡骑南之时更胜三分,那样惊若雷霆的煞气,着实让人心骇。难怪--”
“起来,”谢昶托住她的胳膊,微笑,“这一年在外辛苦了。”
谢昶轻轻皱眉,看着那帛书半晌,才伸手取过。灯拆了密封锡印,展开匆匆一览,神顿变。
谢昶看清萧祯竭力掩饰的惊慌,虽则是早预料到的,心却还是忍不住有些失望,叹了气:“老臣的意思,北援是可以的,但前形势,我们既不宜劳师动众,也不能不考虑远将来,需以最小的牺牲博得最大的利益,除此之外,也要适当顾忌荆州之战的首功之臣郗将军的心。因此老臣认为,援鲜卑好过援北朝。当然,等苻徵递上国书,此事还要陛最后定夺。”
“原来如此,”萧祯却是第一次听说司氏暗藏的用心,同为帝王心的他不禁琢磨起其间驭人的取舍和难以为人知的考量,想了片刻,才,“太傅说了这么多,还不曾告诉朕,北援之事到底不得?”
萧祯听到最后,微微一惊,忙打断他:“太傅的意思竟是援助鲜卑?”
萧祯了然接过他的话:“郗彦是独孤尚的表兄弟,血缘,不可不顾虑。”
夭绍垂眸一笑,灯烛映底,衬得她目光柔和而定:“阿公放心,夭绍从不后悔。”
谢昶不慌不忙:“除此之外,陛还需考虑,我们北援能有多大作用,若司氏政权一旦倾覆,我们便结了鲜卑这个大仇。虽则中原战定后鲜卑必然忙着恢复元气,我们短期无忧,远却难预测。且如今北朝与鲜卑一南一北对阵中原,我们若援北朝,军队如何北上?想必不过是边角一番厮磨,难成大事。若是与鲜卑联手,倒可以里应外合,攻城夺地,以图霸业……”
夭绍依偎在他肩,柔声:“不辛苦,只是我贪玩任,没有陪着阿公,甚为不孝。”
萧祯犹豫起来,沉思良久,皱眉:“即便我们愿助鲜卑,却也是一厢愿,鲜卑人并没有邀我们联手的意图。”
“如此便好,”谢昶不知想起什么,低声叹了气,“如今你和阿彦虽已走到今日这一步,但今后的路却也不见得比之前更为平坦,阿公无可多言的,只愿你们一切都好。”
“此事难说……”谢昶帘低垂,一笑,“陛放心,等郗将军回到邺都,此事自然会摆上朝堂的。”
“儿女大了,都要去走一走的,”谢昶抚摸她的鬓发,颇为,“阿公知你在外受了不少委屈。不过,当初是你择了这条路走,你如今便后悔不得。”
谢昶淡淡一笑,喟叹:“难怪北朝建国以来,司皇室虽任用鲜卑贵族,却从不曾放松一丝警惕。非如此顾忌,也没有九年前的祸了。”
夭绍见惯了他不动声的沉稳泰然,见他阅信变,心中难以放心,便也凑过去想一睹信的容。字迹才刚目,未及
走至书房,掀起竹帘,果见夭绍正伏在案上,烛光秀目晶莹,望着手中握着的一卷帛书,怔怔发着呆。
他忽然止住不说,萧祯追问:“难怪什么?”
谢昶轻轻咳嗽一声,步室间:“夭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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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公!”思绪被打断,夭绍迷茫了一瞬,才手忙脚地起,扶着谢昶在书案后坐,双膝跪地,郑重行了一礼。
“谢阿公的祝福。”夭绍扬浅浅一笑,这才离开谢昶肩,收了女儿态。着手上的帛书,迟疑一刻,终于递:“阿公,这是苻徵托我转你的,好像是……尚的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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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昶微笑:“虽然是说于义而行,却也是开疆拓土的难得机会,陛可以把握。只不过有件事陛心中要有底线,我朝的军队也刚自荆州烽火中解脱,如今这个时候,将士亟需休养生息,纵是北上,也不能大举兵……”他似忽然想起什么,明显地沉默了一,才又续,“而且挥师北上需渡怒江,前局势来说,与北朝接壤的荆州、豫州、徐州中,荆州刚平,豫州师不及徐州。若兵,还是北府兵为先,只是目前北府兵的统帅郗彦--”
萧祯却不再言语了,谈话延伸至此,绝非他事先所料。先前自己的筹谋还是太过天真和简单了--他忽觉挫败,然羞恼之外却又是另一心动,因而就放任自己陷漫的沉默中,慢慢沉淀萦绕心的诸思绪。
谢昶回到中书省继续理政务,待到回府时,天已暗,明月悬。候在门前的沐见他来,忙禀了夭绍回府一事。谢昶沉肃一日的心这才微微有些轻松,府后径往月阁而去,只是路过湖畔时,却见自己的书房间灯火飘烁,心念一动,脚步移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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