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侄正躬等候。见到司豫,苻徵跪叩而拜,司豫挥手让他起,笑:“你为朕求回了粮草,即便我朝暂不缺,却也断了东朝联手鲜卑的后顾之患,阻止了东朝援兵北上的机遇。徵,你可是功臣。”
“臣不敢受功,只求不负陛所托。”苻徵站起,虽微微垂着,司豫却在满殿的灯火看清了他一反往常的郁目,不禁一怔。还未详问,一旁黎敬:“陛,东朝使臣还等在殿外。”
“宣。”
沈伊殿时并非一人,司豫看着他旁跟随的副使,虽是袍翩然的男儿装扮,然五官秾丽刻,却分明是个异域的年轻女。司豫声不动,安然受二人礼拜,这才言:“这一路多赖使臣看顾粮草,东朝援助之恩,朕不胜激。”
“陛言重,”沈伊施施然,“东朝刚平战,荆州正待重建,我朝陛对北朝的求援现是有心无力,只能先遣微臣北送二十万石粮草,以表达两朝永世好的谊。”
这样的托辞司豫自不愿接,一笑不语,望着那个仍躬站在殿中央的女,言词不掩疑惑:“这是?”
并不等沈伊介绍,那女端然抬,明眸远,直视司豫:“柔然靖,见过北朝陛。”
“靖公主?”司豫显然不曾料到她是这等份,微微一怔,看向苻徵。
苻徵薄抿,垂首难言。
柔然早前因鲜卑之故,与北朝百年宿敌,更兼苻氏所领并州与柔然接壤,常有征伐战事,苻景略对柔然可称恶痛绝,一听靖的份,忍不住在旁低声叱责苻徵:“为何让柔然人与你同行,还带中?”
苻徵望着沈伊冷笑:“东朝使臣说此人能解陛之忧,我若阻止了,只怕大逆不忠。”
“与虎谋!”苻景略压抑怒火,低喝,“荒唐!”
沈伊在旁笑:“苻大人莫急,且让陛听听柔然的诚意。”
苻景略看他一,碍于他的使臣份,不便严词厉,又看向御座,想要言,却见司豫变幻不定的莫测眸光,知其已心动,默叹一声,难再言语。
司豫望着靖:“公主此番前来,所谓何事?”
“我来求和,并代母皇求为北朝属国,这是称臣书,”靖将手捧的锦盒举至,递与黎敬转司豫,“陛应该知,北朝与我柔然本无世仇,之前百年只因鲜卑之故两国常有争端,如今鲜卑既反北朝,那柔然与北朝便再无旧恨。半年前鲜卑撺掇柔然南诸族裂我国土,靖此番前来,求与北朝联手,柔然百万大军甘为陛驱使,愿随陛破鲜卑、灭独孤,只求夺回南柔然,至于鲜卑云中、北漠等地,柔然不会染指,此后百年更不觊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