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2/5)

连映雪一笑，：

这一霎，他的声音好似一阵极薄极细的金箔蝴蝶扬洒风里，纷纷满天飞舞，令人微微心摇，微微目眩，再恍神，他已接过参匣，一声“多谢”，转他的影已在风雪中大步而去，半也不曾回。

来，连映雪仍是淡淡的笑，光儿却反问：“顾公还有何事？我家小还得赶去碧湖，无事的话，请放行。”

连映雪懒得理他，只勿自听那帘外，白无恤请诸位武林同掷金示价，暗写于笺上，再请小侍一齐收拢上来。这次竞参虽说是广开雪域之门来者不拒，但太过儿戏的造价之资，白无恤自然不会放在里。

“我怎么听说有一个笑话，是你同白无恤的？”甘贤不依不饶，连映雪面上不由绯红上颊，嗔：“你还真是多闲事，小时候的无聊话你也打听？”

“那罗汉堂的五百罗汉，又被白药师命工匠新绘了彩漆，你说他怎么这般费心，是不是又有我不晓得的乐？”

作者有话要说：

竞参在中主殿，一应的江湖豪杰早已齐聚，不知是半建于冰的碧湖过于空旷渺，还是因为端坐的白无恤不经意俯视时的寡淡与威严，气氛格外的肃穆。连映雪闲坐在一旁，冷看血红珊瑚盏上的烛跃动，她前垂随风时激起如金盘走珠般清越之声的珠帘，似远似近的茜素红珠，迷迷晃晃的，直到神鬼没的甘贤不知何时轻轻站在仅离她一尺之遥的畔，哪壶不开提哪壶地：

碧湖之所以叫碧湖，是因之就湖而建，凭着不知几千里的冻冰，凿百尺，上砌大殿，层层叠叠的晶室玲珑剔透，悬的金叶灯盏烛光萤萤，仿佛海市蜃楼中谪仙居所，似真亦幻。碧湖中还有一别寺，寺中蓄了雪剑门不知哪任门主令雕塑的五百罗汉，单这寺中省香油不灯，只用冰上几漏天光，取微尘渺渺、佛心静养之意。

终于见他立起来，眉梢微微一挑，步雪霁亭，一纵，骑上了一匹小侍新牵来的骏，缰绳稍引，四蹄踟蹰地在雪上踩几个脚印，吱吱地雪响，他在她的轿旁并行着，维持着稀薄的尊卑有别，一路行到碧湖前。

光儿听不懂，只要问小顾公是何意思，却看见小抿双，似有惆怅。

☆、命起涟漪

那是一个乏味的正月，她跟白无恤一块陪老门主在碧湖的寺里烧香，她趁着老门主诚心礼佛时偷偷溜去了罗汉堂，替她望风的白无恤站在烟雾缭绕的香灰九龙鼎前，眉梢轻轻拧着，在某个角

连映雪心思不在此，索然无趣，可饶是如此，也不会陪更无趣的甘贤缠话，只打发：“你多想了，罗汉堂佛家之所，哪有什么乐。”

顾为川一霎没有言语，轿再要走，他的手却握住那撑轿的竹竿，动弹不得，连映雪看他，不发一词，只是一味端详着他，他墨发随风轻轻扬起，脸上微微皱起的眉，寒星似的睛，同样在毫无顾忌地看她，这一霎前世往来，静雪纷飞，他的手不肯松开，她不嗔不怒，良久，听见他的声音近在咫尺：

“顾公认错人了。”

“我不打听怎么知你少年时百无禁忌，比现可多了。”甘贤不知觉扬了些声音，帘外的白无恤冷扫来，甘贤立时闭上了嘴，目不斜视、沉稳大方地侍在连映雪一旁。连映雪嘴角一勾，时日消磨人，岂止是她变了？记得从前白无恤也不是这般规矩无趣的。

“你不肯相认，还在生我的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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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的踩雪声，珠儿已捧着匣回来，顾为川终于松开手，却：

“刻章时，字皆似镜中反书，若不识原，如何反其行之？”

轿行去，碧湖在芦台殿更远，因往东走抄近必会经过白无恤住的遗音阁，光儿特意使了小小的，让轿夫往北走，不料才一转，迎面就碰见了正坐在雪霁亭煮茶的白无恤，他今日穿一云锦织金的料，既清贵又妥贴，边慢慢饮一小瓷碗的清茶。五位着青衣的药童一言不发地随侍在他后，手上正捧着一式的剔红匣，不消说，里装的多半是他珍藏的雪参。

连映雪自知他是特意等她，这雪里红泥小火炉之上，茶汤溢的氤氲气，衬周遭一寒意，她默不作声看他斟酌着饮完那碗清茶，她永远有无限的耐心，同他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