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日，离港(2/2)

他坐在小区园里，看着银白一往上积。

上次看雪还是在北海，他带贺伯勤去见新人，她佯装失手，把一大捧雪团成球扑在他脸上，然后一边说着抱歉一边朝他跑过来，愤似的，笑得见牙不见。

没过多久便有贪玩的孩跑来堆雪人，堆着堆着便打起雪仗来，吵吵嚷嚷的，从前觉得闹，如今倒不嫌了。

“咱们走吧，离开这里。”

明明才一个月没看到，再见却有些陌生。

陆斯年回来的时候穿着校服，一路风尘仆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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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她与他开始的地方，如今毫无留恋，斩断一切，离开之后才是新生。

只可惜很多事，由得她开始，由不得她结束。

一个月后，她在庄城名所有的不动产都挂转让牌。

天渐渐沉来的时候，她把这里重新变成了孤岛。

——以后，万事有我。

是……有一不甘心而已。

老旧的收音机里，郎官咿咿呀呀地唱。

清瘦的影挡住他企图窥探的目光，两人半晌相对无言，良久，阿Joe叹了气。

小校回营速去报，就说老爷放了故，七星剑，把削，一腔血洒征袍。

当初那样的好时光，睁睁从他指里溜走了。

“我回来了。”他声音喑哑，看见伏在角落宛如幼猫的人，手中的包应声而落。

“以后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

就像走了几万里路，积压多日的绪宣而，喝的都熬成了泪。

“不敢麻烦周先生，门在那边，慢走不送。”

往日都对着一扇门，如今终于有人来，却不是朝思暮想的那一个。

哭了太久会脱力，尤嘉着睛昏昏沉沉地睡，阿Joe照例现在门。

起初静默无声，到后来小声呜咽，最后哭得声噎气堵。

“周先生，这里不迎你。”

北风卷着雪粒直往脸上扑，有人从前告诉他那叫小米榛雪，看着不起，但最难开化。

“回来了啊。”她扬起笑脸，比哭还难看。

他们太弱小，想要反抗，也只能用几近惨烈的代价来换。

一连几天杳无音信，但还好，她回来了。

陆斯年叁步并两步地走上前，张开怀抱把人拥在怀里。她意识地朝后退了半分，才僵着重新靠过来。骨节分明的手一抚过她的发，温柔地压，保养得好，油光，却又细又冰，只有光直的地方透一意，顺了许久才让她绷的放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