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米恩，斗米仇(2/2)

“你啊，少好心，他们未见得领。升米恩斗米仇，帮多了反倒还要落埋怨。”顾盼晃晃悠悠地走在路上，把几年前顾爸爸提新车被砸，车盖上写满“你不仁”的事竹筒倒豆地讲了一遍。

她说得恳切，杨老二家的止不住，觉得自家闺女孝顺。

当年有多不仁呢？

顾妈妈这杨老二家的想要给诊费的手，“诊金就不用给了，腌菜不错，给我带一罐泡姜吧，时候不早，我带着孩们先回去了。”

让她补充营养不亚于天方夜谭。

杨小月是最大的，底叁个弟妹嗷嗷待哺，十七八的姑娘还不到一米五，瘦瘦小小，看着都可怜。她今年上二，正是埋用功的年纪，镇上的中学条件艰苦，早上五起床上自习，晚上十一才能睡，让她多晒太也不现实。

都说穷山恶刁民，有时候是天使然，但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更多人都于灰地带，被环境塑造成善良绅士，或是被得心思险恶。

“妈，我以后上大学就勤工俭学，不让你们一分钱，赚了钱就供弟弟读书娶媳妇！让你们一起住城里的大房！”

今天的这一幕给几个人都看傻了，各个都变成了小鹌鹑，了门后默不作声地抱着罐往家去。尤嘉心里不忍，想要私接济一二，没成想却被顾盼拦了。

山好山好好风光，唯独山路崎岖，想搞什么都被锁起来。外面的人不来，里面的人就只好走去。

“要不，咱们以后就别上了，跟着村老刘家的去广州打工，听说包吃包住，顿顿有，一年能往回拿小一万，咱们不受这个洋罪了。”

杨小月闻言脸大变，只觉刚才都不算疼了。

顾妈妈见事越走越偏，赶忙面阻止，“学还是要上的，苦上几年，以后顺心一辈。现在打工是能挣个叁五年快钱，但读书能挣几十年。现在时代不一样了，上了大学就能办助学贷款，领助学金和奖学金，供一个不算破费。再说有她开个好，多少也能帮衬帮衬弟妹。”顾妈妈一边说一边朝杨小月挤眉使，杨小月不是个傻的，闻言立表态。

其实当时顾爸爸的车里也装了摄像，奈何家里老人和兄弟都在村里住，不然非要把人扭送派所，从此痛定思痛，再也不多舍善心，端起款过日，碑和声望反而渐渐好过起来。

想自己也是筒楼里来的，见得多了自然一就通。尤嘉在路上不禁暗自笑话自己，正如她一样，可怜人往往必有可恨之，日才好过起来就开始怜悯别人，装什么圣母呢。

顾爸爸在村里收药，明知里面掺了分，但晓得有些人穷惯了，便如数给钱，只当是暗中接济，顾妈妈回来看诊不收费，有的便宜药直接就送去，然而日久了，众人犹不知足，不仅不念顾家人的好，反倒觉得是自己被压榨才有的顾家富庶，矛盾一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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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山村的难题，也是许多地方的难题，成为一只困兽，或挣脱枷锁破局，或随着时代的洪消失在地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