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2/4)

丧人失财，无以为继，不得已，最终落谦。

开始其实没有确切目的地，只是往西北走。

原本也没准备定在谦，只是到这附近的时候，天降横祸，正撞上辖青海的氏军阀纵军掠夺藏人，杀人抢粮掠银掠，一路上辛苦保全的财也几乎被抢掠一空，最让贾桂芝的爷爷不能原谅的是：在这场突如其来的灾祸之中，阿大贾三只是大喊大叫着让他们躲起来，他第一时间去抢夺保护的，居然是一条箱，以至于阿娘在逃难的时候中了弹，连惊带吓，一命呜呼。

后来有一天，太爷爷病的都快死了，她蹲在门铲沙玩，一抬，看到那个瘦骨嶙峋的老睛贼亮贼亮的，一地向她招手，她忘记了母亲吩咐她的“远离太爷爷这个老妖怪”的嘱咐，鬼使神差地迈了太爷的房间。

大西北是什么地方，荒无人烟，自古以来放地啊，以前那些犯了事的官，一听说要被放大西北，举家发疯的发疯上吊的上吊，谁会搬到那地方去？

而且那个时候的中国兵荒，东西南北无一不，不是打仗就是寇，要么旱要么灾，一大家，老的老，小的小，就这么上路不是找死吗？

对于这辈没能成上海人，爷爷是那么的耿耿于怀，每次骂太爷爷总要提上这么一句。

时间正是半夜，车停在靠悬崖边的山上，后厢门一开，周万东探来，声气问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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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三的老婆使浑解数，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最终无济于事，发时，除了贾三，每个人都哭丧一样。

贾三话里话外透过，北方正在打仗，不好去，南方也不稳当，听说红军的游击队神鬼没的，得往人少的地方去，但是大西南不能去，那是“白英”小吩咐避开的地方，所以，只剩大西北了。

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忽而一平川，忽而颠簸难行，除了偶尔在荒无人烟无法辨识方向的地方停车方便，大分时间都在赶路，迷迷糊糊靠着车里不知什么用的冰柜睡了几次觉之后，终于是将到了。

爷爷说的时候，愤恨地很，他说早先他们本也不是青海人，在上海滩住的好端端儿的，上海滩你知吗，那是个好地方啊，你不晓得南京路上是有多繁华，那么多太太小，穿旗袍儿，跟鞋，段儿扭啊扭的，死人了，那么多商铺，卖蚊帐儿、、雪膏、被面儿、剪刀、礼帽，什么都有，还可以看电影，还有唱戏台，告诉你，北京的名角儿，在京城火了不能叫火，拜过了上海滩的码，才真正是红遍全国呢。

对于妖怪这回事，贾桂芝觉得，家里人嘴上声声的呸呸呸，心里，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不然的话，为什么从小就让她信了佛呢，母亲甚至不止一次嘱咐她：“要潜心向佛啊桂枝，活佛会保佑你的……”

后来贾桂芝问过爷爷，这八十年大限是什么意思，爷爷瞪着睛唾说：你听这老不死的胡说，他说他早年遇到过什么妖怪，还说妖怪让他一件事儿，七十年后要的，八十年是大限，如果到那个时候还没完成，贾家从上到，就会断绝孙死无全尸，我呸呸呸，脑坏掉了，从上海跑到这个地方来。

爷贾贵宏，家里行三，人送诨号贾三，贾桂芝记事的时候，他已经老的不成样了，关于这位太爷爷的事，她都是听爷爷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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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没人喜太爷，都嫌他神神叨叨诡秘怪异，如果不是碍于养育之恩，老早连人带铺盖扔地远远了事，尤其是贾桂芝的母亲，极其讨厌这糟老，因为她在家里生贾桂芝的时候，贾三颤巍巍拄着拐杖，从偏房一步步蹭到她的屋门，近乎惊恐地重复着一句话：“就是这孩，八十年大限，早晚应在她上的……”

就是这样一个好地方，外国人都争相建租界的地方，他阿大贾三一天晚上拉黄包车回来，也不知中了什么邪，要全家上收拾行李，搬家，搬去大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