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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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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猗苏去而复还,阿丹表现得见怪不怪,那揶揄的模样倒好像是在看好戏。她自镯子里头取出帕子抖了抖,向猗苏飞了个眼色:“瞧你这满面春光的,还真是初识个中滋味,端得是销/魂不可言哦--”

猗苏被对方这么一作弄,不免就回想起方才的情态,便由衷地羞赧起来,干咳了几声试图遮掩这不自在,却反而被阿丹意味深长地盯了一眼。猗苏顿时觉得面上挂不住,忙不迭地告辞:“我、我昨晚没睡好,再去补个觉。”

阿丹就这么笑吟吟地看着她落荒而逃,咬着手帕轻笑的动作娇俏,却无她念那些戏文似的词句时的造作。她的动作却猛地一顿,脸上的笑意似雪消,声音也带上了点冷然的嘲讽,微微上挑的尾音如同挑衅:“哟,黑大人?您这是偷听成瘾了?”

黑无常默默无言地从树后现身,也不反驳,只是平淡地道:“烦请姑娘转告谢姑娘,万事小心。”

语毕,他便要离开,却被阿丹喝止:“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说清,我才不当传声筒,免得说不清还两边不讨好。”

黑无常脚步一顿,肩膀线条略显僵硬,似乎在踟蹰。

阿丹不耐烦地“啧啧”数声:“又是不能说?那我今儿就当没见过黑大人。有事您还是直接找谢丫头说去。”说着她便真的踩着牡丹花样的绣花鞋往水洞里钻去。

黑无常一个箭步上前,拉出了阿丹的胳膊。

这还是二人第一次凑得这般近。阿丹的动作也僵住了,却比黑无常先回过神,神态自若地将手一抽,向后退了半步,斜挑着眉毛哼道:“哦?”

黑衣青年讷讷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来,说话的声气犹如自牙缝中挤出:“九帝姬知道是迟早的事,谢姑娘日后自然要万事小心。”他面具后的眼睛极黑,甚至显得有些阴沉,目光亦比他素日的言谈举止要冷然许多。

阿丹的唇线随之紧绷起来,她毫无畏惧地看进对方的眼睛里,黑无常的眼光却无半分躲闪,只是沉着地回应她的逼视。阿丹哧地笑了,缓声道:“这样好多了,这才是你真正的模样,不是么?”

黑无常却和此前的数次一样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沉默着退开两步,迅速转身。阿丹的动作却比他更快,先一步拽住了他的衣袖:“上次你好歹还是护住了谢家丫头,这次你也会护住她的。”

她用的是陈述的语气,末尾语音的颤抖却多少泄露了她真实的心绪。

黑无常回头深深看了她一眼,明显犹豫了片刻,最终轻声道:“这话,姑娘不该同在下说。”

阿丹手指愈加用力,她近乎是执拗地重复:“这次你会护住她的。”

黑无常的双眼微微一缩,他刻板地道:“姑娘又是何必?为何要对谢姑娘之事这般挂心?”

阿丹张了张口,却被对方又一句抢白:“姑娘还是多挂念己身为好。”他不知施了什么术法,转眼就已经在一丈之外,声音却清清楚楚传进阿丹耳中:“忘川本与苦海同出一源,姑娘还是早日想开为好。”

阿丹面上的神情凝滞了一瞬,她旋即叉腰骂道:“谁要你的忠告!我乐意操心别人不成么?该早日想开的人是黑大人你!困在这鬼地方,还不是因为愧疚心作祟?这么多年你用着良善模样骗了多少人,你自己最清楚。”

黑无常却毫无迟滞地一路走远。

阿丹狠狠瞪了闻声望过来的住民几眼,扶着桥墩似乎略有些气竭,半晌才一抹脸,又是似笑非笑的风流神情,扭着腰坐到水边树下去了。


猗苏回到住处真的倒头便睡着了,次日醒得却早。

前一阵心绪不定,加之暂住上里,猗苏看着面前清晨的忘川,便有些怔忡,只觉得有些陌生。她在三千桥之下立了片刻才察觉这异样来自何处--太/安/静了。她记忆里头的忘川,即便是天际线只泛着阴惨惨的鱼肚白,也已经有低低的说话声盘绕在水面,定睛看过去虽分辨不出说话人的身形,但那些被过去束缚的亡魂们的的确确就在那里。

可现在却不同了,让寻常人毛骨悚然的低语不复存在,清静的空气里弥漫着水汽,耳畔只有彼岸花树枝桠的摩挲声,细细的好像撒了一地的砂砾。

猗苏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觉得寂寞。

因为伏晏,因为她的一部分努力,有那么多人终于解开心结,勇于踏上新的轮回。可住民的离去,却也意味着她的忘川也渐渐消失不见。

猗苏的思绪漂浮不定,却忽然隐约听到有交谈声。她没多想,出于好奇便略施法术,改变了水波之上的微风,令语声清楚地传入她耳中。

“如今忘川着实是物换星移……”

“谁让上头蛮横跋扈,”另外一个人嗤笑,“你们没听说?前几日下里那一家子是哭着过奈何桥的,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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