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问:“到底是什么事?”
这次换作伏晏垂睫微微回避,但在猗苏再发问前,他已然面坦然地抬,左手搭在她肩,轻缓地:“阿谢,嫁给我好不好?”
他这话实在来得突兀,猗苏的表便凝固在了脸上,木木的似一张面,不知是什么状。她眨了眨,渐渐缓过劲来,咬不语,目光虚虚地向一垂,竟像是有些尴尬。
伏晏的手指便微微收,声音犹如绷的弦,只要再一句话的力气便会崩断:“阿谢?”
猗苏沉默了一会儿,从睫底偷偷看了伏晏一,对方的神亦尽数收敛去,太过静的双眸竟让她产生愧疚的错觉。她摇摇,像要迫使自己定决心一般用力复摇了次,冷静地:“并非我不愿,但太仓促了。”
伏晏闻言眉一挑,垂的角和太过僵以至于显得微微扭曲的脸容,无一不明示他的疑惑。伏晏显然本没料到会得到意料外的答案,小别重逢后的柔意被猗苏这么一句生生割断,两相直从云端堕泥沼之中,他甚至是有些愤怒了,本在她肩的手便缓缓了回去。
猗苏垂目,以冰一样的沉静缓缓补充:“我并非不喜你,也并非不愿意与你结为夫妇。但是,”她一寸寸地抬,黑澄澄的睛里有些微的挣扎于痛楚,更多的却是固执,“局势未稳,若只是害怕日后生变才匆忙决定,我害怕日后会后悔。”
她见伏晏目光转冷,眉目间对此说法显然不以为然,便不自觉堆砌起同等的骄傲与不屑,声调里也带了绪:“再如何婚姻也是大事,我也并非一回绝,只是想等我们将事捋清了再决定。”
“捋清?”伏晏凉凉地接,“若你说的仍然是白无常之事,不妨现在捋清。”
猗苏被他激得轻轻一笑:“他的事于我而言本就一清二楚,要捋清的是君上的态度,到了如今不论何事都还是不愿我手,正事问了也不愿告知,大事擅自决定还不许我有第二个答案。这般状况,岂是今日这气氛可以捋清的?”
“哦?”伏晏的神愈发显得冷,哂然地清声说,“我倒是没想到原来你对我还有这般多不满。”
他顿了顿,显得有些受伤,言语却嘲讽:“谢姑娘变脸倒真是比翻书还快。”
这却是在间接指责她莫名其妙、甚至还隐隐些许讥她不识抬举的意味来。伏晏许久没摆这般在上的态度,猗苏被这么一噎圈霎时就红了,微微发颤,地别过,生地:“是,君上纡尊降贵,在竟然还胆敢不识面,罪该万死。”
伏晏伸手,猗苏却一闪躲开了。
他便愈发不悦,皱了眉沉声:“昨日还好好的,今日你又是在闹什么?”
“闹?我怎么闹了?”她嗤嗤两声笑,“说到底不过是我没能言听计从,让君上不了台了。”
伏晏从牙里了气,吐的一字字都宛如带了寒气:“你究竟要如何?”
“我刚才也说得很清楚,等局势稍定,再好好谈一谈。”猗苏涩然一笑,“此前你也答应过的。”
“是,我的确答应过。但先将婚事定再谈又有何不可?”伏晏向猗苏栖近了一分,猗苏却如同受了惊吓一般向后一退,直接撑了榻沿坐回了矮凳,息了数,才一抹哭样的笑:
“你看,我们又兜回去了。”
她了气,像要将满腔的委屈和不忿借此压去,扶着额轻声:“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何要这般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