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之前江映月就曾说过,她与尘世因果已了,再也算不上是什么旧朝公主了。
他们以最为客观理智的态度将人导向昌盛。
反观履天坛,以国师为首的履天祭祀们纷纷朝为官,为君指迷津,把持朝政大权,他们的修行并不是了解“人”,而是了解“为人”。正因为他们学的是怎么样当好一个真正的人,所以履天坛弟会为九鸣城而浴血厮杀,会为死去的人族痛哭涕,所以履天坛之才能清楚地看见人心的纯粹与肮脏并立。
就跟仙正统里的太上与逍遥一样,虽不能论孰好孰坏,但是总归有适合不适合这么一说。
云青思考了很多,待思绪稍稍沉淀来才开始重新看向这一幅幅写意画。有了上回江映月的经验,她这次很快就挑上了一副兵刃图。
这图上有一块金刚石,石上斜利剑一柄,剑比石,但剑光却宛若一汪秋,剑穗上挂着一枚玄玉,玉石清辉柔和而淡雅。
这是封疆剑意,亦是墨陵嫡传之一。
云青将手在画上,眨间心神就被拖剑灵所在的小世界中。她穿过层层云障,无数重雾霭,看见茂密山林中青白衫的书生。
这书生与宋离忧打扮很像,看上去雅致而清和,很容易让人心生好。他正与一名银甲武将对弈。这武将看上去有些熟,他和云青在江映月那里看见的伽耶始皇有五分相似,但气质中霸有余,刚正不足。
“贺先生说话可算话?”武将问,眉一挑,颇有几分江湖气。
书生捻,落定,细细端详了一阵,这才:“太若不信,何必来找某?”
“哈哈哈,小王自然是信的,但若听能听先生一诺,也更放心些。”太伽耶诚大笑,“来来来,待我赢了这局,就请贺先生山替我封疆定国!”
“太还是赢了再说吧。”贺先生失笑。
伽耶诚执黑,棋势凶猛无畏,一往无前,犹如一条黑龙般破空而去,横扫全局,白字散布在角落里俨然被压制得不过气来。
“贺先生,父皇此番登基还要多谢墨陵剑阁相助,可是小王心中仍有不解之事,还望您拨一二。”伽耶诚一落定,神中自有一番成竹之势。
贺先生执白,棋路绵曲折,幽晦艰涩,让人看不所以然来。
他看似随意地落了一,神一直停在棋盘上,看也不看伽耶诚一:“请说。”
“昏君失天命,父皇得天命,敢问天命为何就钟于我伽耶氏而非他人呢?究竟如何才能不失天命,久昌隆去?”
这话换了别人问便是大逆不,可伽耶诚居太位,这么问来却颇有礼贤士之。
“这话你该去问天命,而不是问我这区区山野莽夫。”贺先生落一,中泛开笑意,白字从边角开始活了,连缀成一片密不透风的网,黑龙困陷其中挣脱不能。
伽耶诚皱眉,正想说什么,贺先生却了棋盘:“太请回吧,您已经输了。”
黑龙被拦腰斩断,白已经布天罗地网,只待将它肢解成零。
伽耶诚大惊失,这才几句话的功夫,那片已见死局的白居然就将他反扑回去了:“贺先生真乃国士!”
贺先生拱手一礼,不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