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3/3)

赵盘被朱姬泪的目光看得一滞。

他的母亲妮夫人也曾这样看着他——看着只知玩乐不知上的他默默泪。

赵盘拒绝的话卡在嗓里。

乎朱姬的意料，也乎赵盘的预料，瑶光并没有生气，而是弯腰向着两人伸手。

“起来吧。”

朱姬与赵盘无法拒绝这一句温和的言语，几乎是无意识地顺从了对方的话语，顺势站了起来，等到两人回神，不免又是一阵惊恐。

瑶光对着面前的少年温和地笑了。

“为何会说自己不呢？你如今已不是质政，是王政了。我得到消息，秦孝文王薨，嬴楚即位为王，你是秦国的王政……”

朱姬没料到会得到这个好消息，一惊之后又是一喜，迅速想到如果政儿有清虚真人为师，在将来的夺储之争中会占据多么大的优势，立刻再拜一次，言辞恳切：“清虚真人厚，朱姬不敢推辞，政儿年幼，一时心，请真人宽待。”

赵盘也没想到不过这么几天，自己就从赵国一个失势的少年变成了秦国的王，片刻的慌之后忽然就明白了他师傅项少龙先前的话。

如果我能给你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却要你从此改名换姓、再不能赵盘，甚至步步惊心、时时有丧命危险，你是否愿意？

……当然愿意。

怎么会不愿意。

只要能给母亲报仇，赵盘愿意任何事，哪怕不再是赵盘！

赵盘心里的那些胆怯慌忽然都消失了，他想到了当日颓然无力的懊丧。

如果他有着清虚真人那样通神的剑术，又怎么可能无法为母亲报仇？

欺骗又如何，利用又如何，并不是自己主动去攀附，而是对方主动来收徒，或许她也只是看上“秦国王”这个份罢了！

赵盘在心里这样想着，之后狠狠一闭目，痛决心，再睁时，目光灼灼地看着瑶光，双膝一屈就跪了去。

“嬴政拜见师父！”

瑶光笑着受了这一拜，之后就错步让开，笑：“王政自会有少傅，若是称我‘师父’，中难免有，今后称我‘先生’便是。”

“先生……”赵盘重复了一次。

瑶光前忽然现了一重影。

咸王城之中玄衣冕毓的中年男激动地拉着她的手说先生回来了，说要尊她为“帝师”，要世人皆知她贤名……

那时候，她又怎得上那一声“帝师”，怎得起“贤名”？当年她空受这些尊荣，而今终于可以将这般厚谊回馈于他……

中年男的影逐渐淡去，少年赵盘的容颜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