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碧玉斑指（四）(2/2)

叶天涯又问：“卫三爷，你怎么啦？”

说到这里，却见卫中亭神大变，筛糠般发抖，牙齿相击，答答几声轻响。

言念及此，不由自主的打个寒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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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天涯好生奇怪，皱眉：“卫三爷，这话从何说起？你又几时冒犯我了？再说，你是为了我的前程而来，乃是于一番好意啊……”

车夫告知叶天涯，已到了忠顺王府外围。寻常的人车轿俱已不得再往前行。

朱甍碧瓦，掩映着九级堂；画栋雕梁，真乃是三微舍！

突然间一揖，退了几步，慢慢的转而行，惊惶之，彷徨无主，也没瞧到前面的门槛，脚一绊，咚的一扑倒在地，登时跌了个狗吃屎，鼻血。他痛得叫了一声“啊哟”，随即撑持着爬起，也不回，三脚两步的逃楼去。

他心中惊疑不定，怔怔的望着叶天涯，问：“小老……叶兄弟，啊，不对，应该是叶公，你、您当真是外地来应试的举？”

叶天涯一面施施然穿过牌坊，一面凝眸远眺，果见好大的一座府第。行近府前，耀，但见朱红的大门前左右两面大旗，迎风招展，门蹲着一对玉石狮，气象威武。一排白玉阶石直通到前厅，雕梁玉砌，势派豪雄之极。

想起今日山中遇袭，局面之凶险，此刻思之犹有余悸，倘然手脚稍慢，立遭不测。又想如果边家父以类似手段来加诸朴一家三上，岂非凶多吉少？

叶天涯微笑：“卫三爷，这枚斑指的主人说，三两日，让我持此去见他。事关学生的前途，烦请尊驾好生鉴定鉴定。”

卫中亭右手拿着那枚玉斑指。手指微微颤抖，玉斑指也微微颤抖。

他勉一笑，脸却十分尴尬，不知想到甚么，愈想愈是害怕，额汗涔涔而。

声音甚是涩。

申牌时分，来到一座牌坊外，车停。

门站立着两排侍卫，都是一鲜明锦衣，腰佩刀剑，气概轩昂。

卫中亭东思西想，心神不定，哭丧着脸，颤声：“叶公，先前我跟你所说的全是酒后胡话，混账话，玩笑话。唉，都怪我居心不良，财迷心窍，想骗您一个外地来的后生的财。我，我真是该死，该死之极。……告辞。”

醒了大半，便：“卫三爷，这玩意儿的鉴定结果怎地？但说无妨！”

卫中亭默然半晌，迟疑：“这枚‘碧玉斑指’是谁给你的？”

叶天涯没料到这枚玉斑指竟尔将一向趾气扬、神气十足的卫三爷吓成这副样，也自呆了。

叶天涯悠然：“是一个萍相逢的中年人。怎么啦？”

抬望去，又见大门正中写着“忠顺王府”四个金字。有分教：

卫中亭听了这话，心大震，酒意尽消，霍地站起来，忙不迭的将那斑指放在桌上，陪笑：“叶公，我，在，卫三儿有不识泰山……适才言语间多有冒犯，务请公爷海涵。无论如何，您大人大量，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告辞了。”

霎时之间，他脑海中如电闪般连转了二三十个念，不知安平候父一步又将如何对付自己，这倒也罢了，但又恐他父手的探打听到颖州“记茶馆”的线索，忖：“事不宜迟，我得去见忠顺王，看看他让我的是甚么事。最好他府中的那个赵总没有骗我，无论成与不成，都不打。唉，希望如赵总所言，边家父之事，忠顺王或可真的能设法从中化解。”

转念又想：“能让卫中亭这人吓坏的玩意儿，决非寻常之。忠顺王居然以此为信，看来他想让我的事定是千难万难，或者九死一生、凶险之极。然则我究竟答不答允？”

他望望门，又望望桌上斑指，不由得满腹狐疑。

叶天涯轻跃车，赏了车夫一两银，：“不用找了。”那车夫天喜地的赶骡去了。

他心中计议已罢，便即走店房，来到街上，又雇了一辆大车，径往皇城而去。

他心盘算：“今日在山上严景林临去之时专门提及这枚斑指，究竟是怎么回事？四、孙七之的市井氓认不来，饶老三这等候府武师也不识得，卫中亭虽然认了来，却又吓得什么似的。也不知他在害怕什么。”

叶天涯微微一笑，：“是啊。卫三爷你又何以明知故问？”

卫中亭摇摇，目光中神变幻，又低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