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们左右她的人生,将她推到陆家,推到陆滔身边,强迫他们成为一对怨偶。
陆筠出生那?天,陆滔没有?回家,他带着人搜遍城中酒楼茶馆,把大醉酩酊的陆滔拖出来?,逼他去见刚经?历过九死一生的璧君母子俩。
他记得隔帘听见璧君清冷的嗓音。
她很虚弱,可说?出的话是狠绝的。
“四皇兄,这就是你和五皇弟想看见的。你们应当如愿了。陆家有?后,我的义务尽了,往后不必再来?探望,便是来?,我也不会?见。”
如今璧君生下的那?个孩子长大了。
他就立在自己面前。
他拥有?让人害怕的深沉心思?,和绝对强大的实力。
皇帝应当恐惧的,如果?龙椅上坐的是他,他又能?心安理得的任由这样的人安然活在世上吗?
陆筠掀开眼?帘,望着安王一笑,“四王爷,这四九城固然困不住您,可您手上的水军和络善部?,终是他的心病。您此番进京,想要证实的真相已经?无遮无挡的摊开在您面前,但这条路该如何走下去,抉择在您。”
他向安王揖手执礼,冒着风雪朝宫门?外走去。
安王的车马停在不远处,他立在原地目送陆筠走远,然后才提步朝车马方向去,一行禁军飞速从后追随而上,在他即将登车之时,将他团团围困住。
“安王殿下,圣上有?请。”
安王手扶着车帘,转回头冷笑,如此沉不住气,连设局都懒得吗?装了这么多年的情深意重,竟连等他回藩地的路上再设伏都不愿。他就这么急着杀了他绝了后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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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中空荡荡的。奏疏散落一地,宦人却不敢上前收拾。
阶上坐着披头散发的皇帝,发冠滚落在案下,他两手交握搭在膝头,阴沉的面上有?一道鲜明的瘀伤。
多少?年了。
多少?年没人敢当面对他提出质疑,更遑论斥责或是严辞相逼。这种感觉很不好,他早已习惯了高高在上被人捧着敬着,旁人一丁点的不驯服,对至高无上的皇权都是不可饶恕的忤逆。
“皇上……”宦人在门?外,战战兢兢唤了一声。
这种时候,若非天塌下来?的大事,他岂敢打搅里头那?个阴沉不定的人?
皇帝抬起头来?,面无表情道:“什么事?”
“翊、翊王妃的棺椁在路上……因着颠簸,摔在了地上……”
尸身从内滚出来?,被许多人瞧见,若那?疯癫宫人的证词还只能?引人怀疑,如今实实在在瞧见保存完好不朽的尸身,宫中最大的秘密再也藏不住了。
皇帝蹙蹙眉,“她还好么?”
宦人扑通一声跪下去,不敢说?。
那?骨头长年累月在冰棺里头,更容易折脆,遑论是翻过面来?,头脸先着地……
皇帝眸中卷起无数阴云,他摇摇晃晃撑着桌角站起身,“朕去瞧瞧,她如今何在?”
宦人尚未答,就听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步声。
一声绵长响亮的“急报”声,令皇帝混沌的头脑更觉怔闷,又出什么事了?
“皇上,皇上!西北军哗变,盘虎口,硪川,北坝等,共有?三十二城、县、镇的屯兵呼应,严大人、尹大人被围困在琼川,上表请求支援。”
皇帝听后怔怔走出两步,忽然喉头一哽,鲜血从他口中急速喷涌出来?。
宦人吓傻了,一面大声呼喊“传太医”,一面扑进来?扶住皇帝,“皇上,皇上!您莫要心急,保重龙体,龙体要紧啊!”
“传……陆筠,把陆筠传进来?,朕有?事吩咐,去,快去!”
安王在京中,他分不出更多精力去镇压西北军,用安王牵制他,让他无暇顾及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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