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那火盆,拧眉问道:“这是烧千金?”
李意行也瞥了一眼:“看着已点了许久。”
“是你们族人带来的罢?”王蒨换了杯茶盏,盛满了清茶。
论铺张奢靡,谁能比得过他们李氏?贵族女郎们认为千金一匹的蚕丝用小火烧起来有香味,裹着名贵的幽兰脂膏,能有仙宫的袅袅云雾,可以延年益寿,因此洛阳城内的贵人们时不时聚在一块儿大行香道。
自古以来又有哪个皇帝不追求长生之道,光孝帝同样痴迷于这样仙气飘飘的东西。
李意行并不否认:“圣上想寻些消遣的乐子而已。”
王蒨想到方才城里的那些百姓,无法认同这样的“消遣”。她如往常一般垂首不语,见过皇姐,她心里已经安稳,就等着散席回府。李意行在桌下,握着她的手,附到她耳边:“方才我去见了伯父。”
“卿卿一会儿要去吗?”他问她。
李意行的叔伯,李潮生的阿耶李呈,是本朝太傅,这会儿正坐在高位,板着脸看他们二人。
王蒨愣了一下,下意识问他:“你怎么不与太傅同席?”
他进宫本就是为了领职,这会儿怎么也不与族人坐在一起,王蒨不想被李氏人盯着看。
“想带你过去。”李意行作势要拉她的手起身,王蒨想起前世,瑟缩着摇头,她拉着他的衣袖:“不要。”
“怕什么,”他笑,“叔伯性情和蔼。”
趁着宫人换酒的功夫,李意行牵着她的手走到太傅跟前,行了个礼。太傅连连挥手:“不敢受,不敢受。”
王蒨小时候与这位太傅还时常说话,曾经年幼,不知道王家与李家的利害关系,只觉着这位太傅年长博学,后来她搬进公主府,甚少回宫,与朝中大臣的走动愈来愈少,又因前世的梦魇,这会儿见了他们李氏的人,只有惊惧。
李呈看着面前的三公主,又望了望李意行:“世子与公主好一对郎才女貌,可千万要体谅着公主。”
李意行握着她的手,给叔伯敬酒:“这是自然。”
王蒨也苦着脸喝了一杯,顺理成章与李意行坐在了席间。李氏的族人在朝中为官的众多,但他们一向谨慎,今日这场行香,来的族人仅有几位,坐在太傅的身后,这会儿正在交杯相议论,并不避讳华陵公主。
他们所谈论的是卫氏的事情,其中一个狐疑道:“卫慎那小子中了一剑,以后还能从军吗?”
“恐怕不成了,”回他的人听不出喜怒,忧心道,“也不能总指望二公主,到底是女儿身……可是卫氏无人能出,唉。”
有人制止他:“别胡说,什么女儿身不女儿身,朝中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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