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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意行没有继续问,却了心。
她八岁时,学堂里的女郎中兴起编竹叶灯,还要自己动手,可王蒨学不会,也没人教她,夜里偷偷在书册中提笔写:“灯无趣,编了也岸边无人,无趣无趣!”
李意行维系着面上的笑意,话语略显低涩:“阿蒨,如今我也分不清,我对你的那些……是伤害你吧?我用错了方法,太过自负。起初我发觉你回来,在心痛恨天无常,可是如今我很激……”
二十二岁啊,她走得那样决绝,分明是有机会逃去的,二人分明可以好好过一生,可她的鲜妍戛然而止,永远停留在那一刻,李意行随后开始讨厌铜镜,厌恶自己的脸,因他的容貌因岁月隐隐有了不同,可阿蒨再也不会。
李意行因此到费解,还特意去问阿耶:“柏不解,两位公主珠玉在前,为何三公主如此避世?莫非是养蓄锐吗?”
李意行回过神,正要继续开,王蒨却已想透彻了:“那支灯是你送的?”
如若她在前世听了这些话,兴许能皆大喜,可如今那些散去了,她只到骨悚然,一个人怎么可以因一时的好奇,窥伺旁人的生活那么多年?
王蒨呆坐了许久:“以前不懂,你到底在我什么,今日才清楚了……你对我知知底,我任你搓摆布,你心底很有成就吧,李意行?”
“我还没有见过后来的你,是我害了你,如今终于有机会,再见一见,再弥补你,”李意行不禁哽咽,连忙止住了话,将锦盒好好放在她边,“竹我断了,将我过去的糊涂一起斩去。阿蒨,别再走得那么早了。”
他明白,不是三公主自甘平庸,是两位王将她保护得太好,世人背地里议论,反倒叫她更自轻,怪可怜的。
一连三个无趣,她不敢承认自己也想要。
可她生辰的时候,还是收到了李太傅府上送去的灯,编得致小巧,太傅还请了个婢去他府上把她教会了。
郎主意味:“既有珠玉,何必还要生个木椟,多生闲话,各有嫌隙。然而终归是女,由着两位公主闹去吧,你只须明白袁家与谢家之间的利害。”
李意行默认:“那是我第一次送你生辰礼,后来的每年,都是我送的……你我成婚后,我将这竹移植在小山居中,一直想着待你我都老了再把它砍来合棺中,千千岁、万万岁,我都不想跟你分开,岁竹青……或许也算你我百年之好。”
世上还有比这更不容细究的可怖吗?
王蒨已说不清自己是恐惧还是疑问,她之前心中已有猜疑,可是当李意行亲承认,她还是起了一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