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丝菀是心仪贺退思的毋庸置疑,而且失去了娘家作为倚靠,寡居之身实有不便,她应是一直在等着贺退思,毕竟夫死改嫁也实在是很平常的事,何况柳丝菀才貌双全。
综以上所述,贺退思,在这两件事情上,没有对得起任何一个女人。
“那你相信吗?”
听到燕攸宁这么问,程芳菱亦极为苦恼:“燕姊姊,我就是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我才这么难受。我真的很喜欢他,而且我知道他是个守信的君子,对他亲口作出的承诺,想来是言出必行的,但我实在是……”
“我实在是彷徨。燕姊姊,你为我好,我当然知道了,所以只好来问你,如果他一直这样对我很好,我怕是……终有一天招架不住的。”
说着说着,程芳菱的嗓音越来越低,最后,近乎蚊蚋了。
燕攸宁笑道:“傻姑娘,你倒是实诚。”
“燕姊姊?”程芳菱听出她好像并没有太反对,迫不及待地想问她看法。
燕攸宁苦笑。
其实不说贺退思,她自己又好到哪里去了。
她杀了霍西洲,然后,又爱上了他。
这辈子她想方设法地与他在一起,弥补以前的种种,但她的所做所为与贺退思有何分别?
她如今规劝程芳菱不重蹈覆辙,固然,是出于一片好心。但若也有一个人,以过来人的身份在霍西洲的身旁耳提面命,叮嘱他不可再踏上自己这条不归路,她又当如何呢?
程芳菱发现燕攸宁后腰倚在松木螺纹轩窗上,沉思不语,好奇地伸出手,试探着在燕攸宁的面前挥了挥:“燕姊姊?”等她回过神来,又问:“你怎么了?像是心事重重,我叫你好几遍你都没有听到。”
燕攸宁苦笑一下,“无事。芳菱,我想说,人这辈子最怕的就是后悔,不管你怎么选,我都支持你,只要,自己问心无愧,以后也不要后悔。”
程芳菱似懂非懂地点头,随即笑道:“嗯!”
以后日子还长着,谁又知道会生出什么变故。燕姊姊说得对,人只要自己不后悔,便也不用瞻前顾后,跟着自己的心走就很好了。
“记得,为自己留一份余地。女子也要留一份可进亦可退的底气。”燕攸宁凝视着她焕发希冀光彩的美眸,语气诚挚地说道。
毫无保留地去爱一个人极累,像霍西洲,她不知,前世他可有过刹那的悔意。
而她感觉到,只要有一点,她都很难受。
固执的人总是这样,若不撞一回南墙,亦不甘心回头。奇怪她认识的人,都是这样的人。
“我明白的。”程芳菱舒了口气,像是有块心头大石终于落地。
不知怎的,这些话她连对自己爷娘都不会说的,却对燕家的这个半路相识的姊姊毫无保留。而燕攸宁身上,莫名地有一种令她信服的力量。就单凭她知道柳丝菀流落于朔方这点,程芳菱就既奇怪又佩服。
既然她这么说了,程芳菱也不愿为难自己,跟着自己的心走,只要不委屈自己就好。
八月底,南面讨伐玄蛇教的朝廷军队,传来了第一次大捷。
林侯率领的将士,在十万大山的峡谷中与玄蛇教失去常性的信徒狭路相逢,双方交战,各有死伤,然最终以我方最小的代价击退了南蛮兵。
其中一支先锋队作战最为勇猛,事后轻点人数,几无伤亡。正是霍西洲所领的勇士队伍。
在这之后,又有几分小规模的战役,霍西洲在其间表现不俗。
作为第一次领兵的新人,能够有这样的成绩,已经很是亮眼。
天子龙颜大悦,下令有赏,赏了林家之后,则又耐人寻味地赏了燕家。
燕昇自是明白陛下缘何看赏,一想到那个卑贱的妄吃天鹅肉的奴隶,燕昇便始终觉得心头有一根刺哽住了,上不去也下不来,一想到天子重用霍西洲,林侯也器重于他,燕昇便犹豫不知如何下手。
但更令燕昇没有想到的是,在这场捷报过去以后没有几个月,天子的战策竟真已奏效。
霍西洲所率领的百人队伍,攀缘绕道十万大山,势如破竹,直插敌后,消灭了玄蛇教总坛主力,活捉了玄蛇教那位装神弄鬼的大祭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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