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喻舟收好锦帕,起走向旋梯,“想知就跟来,不过,我要提醒你,但凡你迈上台阶,就没有回路。”
“好。”
“想。”小团腼腆开,带着稚气。
卑劣吗?恶毒吗?
宝珊把他放在廊上,蹲来拍拍他的后脑勺,“阿笙想见外公和外婆吗?”
被人从井里捞来后,他多骨折,太医说,稍有疏忽就会残疾。他拖着重伤,控诉赵氏的恶行,却因找不到证据,被父亲狠狠掴了一耳光。之后,他昏昏醒醒持续了半月有余,等彻底康复时,他的父亲和弟弟都已被赵氏哄得服服帖帖,话里话外是对赵氏的维护。
也是他的另一面。
他忍着病痛去了外祖父家,想要得到他们的关心和信任,外祖父却因不想得罪屹安王府,将他打发了回去,还告诉他不要再起幺蛾。
能见外公,阿笙自然是喜的,对手指:“那娘快带阿笙去找外公外婆。”
若不是连日的暴雨让井中积了,只怕他早成了孤魂野鬼。
一句话,似乎惊起千层浪。
说来可笑,明知他将对付朝中对手的手段用在了自己上,自己却还是走了他的“网”中。
他要让赵氏在缃国公府的宅大院中凋敝,一一品尝腐烂的滋味。
这话带着的暗示和警告,在折磨她的心。
宝珊俯抱抱他,“那你跟侍卫叔叔在外面等会儿娘亲,好吗?”
适才说好的,娘亲今晚就会带他回府呀,怎么又不回了?阿笙蹬了蹬,语气有着急,“阿笙想回去。”
陆喻舟扯帨帕,掉手上的珠,并没有要开讲话的意思。
母亲的“病逝”尚且还未搜集到足够的证据,又何谈去
阿笙看着娘亲怪异的举动,用小胖手揪揪娘亲的耳朵,“回府。”
也是从那时候起,他明白了两个理,亲如凉、凡事不可让。
风光霁月的汴京第一公早死在了那井里,此刻的他,不过是一个寡淡无、偏执可怖的恶灵。
“大人到底要怎样才肯说?”
自那天起,十三岁的少年再没有登过外祖父家的大门,如今请也请不去。
宝珊将阿笙托付给门的侍卫,自己气,缓缓吐,提步走客房,反手合上了门。
陆喻舟靠在屏风上,低眸看着为他宽衣的女,畔浮现一抹鸷的笑,是那被藏在骨里,见不得光的冷笑。
宝珊脚步未停,本不想同他,却听男人语调徐徐:“我查到了你的世。”
宝珊走到他侧,“可以说了吗?”
他自认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在缃国公府那样一个宅大院中,良善会成为人的肋,会被狠狠扼住咙。但他并不认为自己是一个从生就乖戾的人,他的温和终止在被赵氏派人推井那晚。
阿笙一愣,之前常听娘亲提起外公,说外公是一位温端方的君,是他在襁褓之中时最喜的人,外公的模样已在他幼小心灵中幻化成了白鹤,是他最崇敬的人。
若非今日所见所闻,宝珊是不会信他的话,也不会受他威胁,可玉佩的线索勾缠着心智,驱使她僵地转过,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如今,之所以不动赵氏,并非因为屹安王府,也并非因为赵氏的皇族份,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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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犹豫,陆喻舟用指尖敲打桌面,淡淡:“对了,有件事忘了同你讲。”
那一年,他才十三岁。
听见门传来的动静,陆喻舟没有回,站在面盆架前净手。
宝珊骤然停脚步,顿了半晌转过,“你说什么?”
陆喻舟走到屏风后,不疾不徐:“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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