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不住陆喻舟愿意当店家眼中的肥羊,宝珊自知管不住,没再多言一句。
陆喻舟又问道:“有螺子黛吗?”
螺子黛点翠柳眉,是最上等的青黛色颜料,价钱极为昂贵。店家心里乐开了花,笑着为他们打包。
拎着沉甸甸的胭脂水粉,陆喻舟挽起宝珊的手走出铺子。
沿途有贩卖玩偶的摊位,陆喻舟拉着宝珊走过去,“给阿笙买一个吧。”
昨儿有些亏欠儿子,宝珊心里过意不去,于是认真挑选起来,还赶在陆喻舟之前付了钱,抱着一只狐狸玩偶快步走向小宅,不想再与陆喻舟闲逛。
当阿笙瞧见娘亲和陆叔叔一起回来,漆黑的瞳眸溢出笑,不带任何杂质,纯净清透。
他半举着藕臂跑过去,扑进宝珊怀里,“娘。”
宝珊蹲下来,一边给他擦汗一边询问小桃:“阿笙有好好用膳吗?”
小桃福福身子,“小少爷乖巧的很,一点儿也不挑食。”
那倒是,要不也长不了这么胖。宝珊牵起阿笙的手走进客堂。
小团子边走边回头,冲着陆喻舟露出一抹憨笑。
陆喻舟回以淡笑,转身进了西卧,想起手里的胭脂水粉,嘴角的弧度更甚,连他自己都不知,为何一想到宝珊就会心情舒悦,哪怕她冷若冰霜,也能触及他内心的柔软。
“叩叩叩。”
侍卫叩动隔扇,“相爷。”
“进。”陆喻舟放下牛皮纸袋,绕到屏风后面更衣。
侍卫走进来,隔着屏风禀告道:“卑职等在数里外发现了慕先生的行踪。”
屏风后面的男人顿住手,蹙起剑眉,心跳似漏了节拍,半晌才道:“先生现在何处?”
明知道该来的总会来,可当期待又惆怅的事情真的要来,心还是会乱。
侍卫答道:“慕先生去了夫人原先居住的老宅。”
看样子,先生与齐冰三人错过了,没有接到宝珊已搬来这里的消息,更不知晓宝珊的身世。
换上一件宽松的袍子,陆喻舟走出来,“将先生接去那座城池的驿馆休息。”
“诺。”
“还有。”陆喻舟看着被捏皱的牛皮纸袋,“先不要声张。”
沐浴后,宝珊坐在妆台前绞发,当瞧见铜镜里走来的身影,微微转眸,“有事?”
陆喻舟走上前,将胭脂水粉放在妆台上,凝睇她愈发娇美的容颜,抬手捋了一下她额头的碎发。她的头发如同她的人一样柔软,也如同她的人一样柔韧。
“我想看你描画一次桃花妆。”
从不浓妆艳抹的女子哪里会画桃花妆,宝珊摇摇头,“我乏了。”
相比她的兴致缺缺,陆喻舟兴致很高,打开一盒胭脂,“时常在书中见到桃花妆,我来试试。”
桃花妆讲究色彩浓重,眉间贴钿,宝珊都已梳洗完了,并不想配合他,“我真的乏了。”
她软了语气,可纵使这样,还是没有打退陆喻舟的好兴致。
“你闭眼就好。”陆喻舟剜出胭脂,按着心里对桃花妆的理解,一点点涂抹起来。
感觉面颊痒痒的,宝珊稍稍睁开眸子,发现男人的面容极其认真,认真的让她觉得陌生。
描画好妆容,陆喻舟拿起螺子黛,一点点描绘她的柳眉。他曾在慕夭的话本里读到过丈夫为妻子描眉的桥段,觉得特别温馨,此时此刻,竟也体会到了那种丝丝入扣的感觉。
若是能描一辈子的眉,似乎也不错。
被自己幼稚的想法齁到,陆喻舟轻轻叹气,直起腰,又拿起毛笔,蘸了丹脂,在她眉心画了一朵小小的桃花。
整体妆容......
陆喻舟有点绷不住脸,握拳咳了下,“你看看如何?”
说完,再也绷不住嘴角,轻轻一扬。
见他笑了,宝珊有种不好的预感,转身面朝铜镜,俏丽的面容渐渐僵住。
这妆容,用艳俗都无法形容其低劣,简直是俗不可耐。
腮红过重、眉不对称、唇脂太艳,唯有眉间那朵桃花极为精致,与俗气的妆容不搭。
这根本不是桃花妆,是易容吧。
宝珊眉梢一抽,嗔怒地瞪了始作俑者一眼,“大人高兴了?”
陆喻舟罕见的好脾气道:“有待改善。”
看着镜中的自己,宝珊气不过,忽然站起身绕到绣墩后面,“大人坐。”
不懂她为何让自己坐,但出于心虚,陆喻舟撩袍端坐在铜镜前,这也是他头一次坐在妆台上,“作何?”
心里隐隐有了猜测,润眸微动,没有再问下去。
宝珊从五颜六色的胭脂里选了一盒樱草色胭脂,学着他的手法,一点点涂抹在男人冷峻的脸上,又拿起螺子黛在他眉上描摹,最后蘸了一笔墨色,点在他眉心,“好了,大人瞧瞧哪里需要改进。”
铜镜中的男子可以用“妖怪”来形容了。
陆喻舟还算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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