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幸在公羽若的身体里体会过大乘期修士的酸爽感觉,温萝自然了?然顾光霁此时对于旁人视线的敏/感,只略略一顿便收回了?视线。
顾光霁不爱听的话可太多了?。不过,这?一次她倒是大概能猜测到几分缘由。
哪怕他?如今修复了?曾经崩溃的无情道?心,可不管怎么说,缪馨儿?在他?的人生中都似是黑白绘卷之中猝不及防坠落的一滴浓墨,色泽极为瑰靡绯艳地攫住了?他?一切的心神与思绪,哪怕退场也似是一团焚烧的烈火般轰轰烈烈。
即便曾经起伏的心绪如今再次在无情道?的运转之下重回一片无波的平静,可那些鲜艳的过往与回忆却并不会因此湮没。
以顾光霁的性?子,亲手了?结了?曾经挚爱的妻子这?一回事,饶是失去?了?情绪,也定?然不可能淡忘。甚至,每每在他?心中浮现,都似是一种鞭挞心头良知的酷刑。
温萝本身并未打算立即自苍梧出发去?临南村寻南门星的踪迹,却没成想顾光霁竟连夜找上她,仿佛一秒也不愿在柏己的地盘上多待一般。
不过,想来也是,这?四位大佬本就是四本点家爆文之中的唯一男主,彼此之间自然谁也不服谁。
临南坐落于元和西南部?,自从五百年?前南门星弃封王台来此定?居之后,方圆千里人迹罕至,受他?过分狼藉的名声所累,旁人但凡听闻“临南”二字,第一反应都是摆手表示绝无意愿前往。
自然而然的,附近定?然不会有胆大的店家冒死在此开设酒肆。
一方面,是意料之中的没钱赚,反过来说,即便当真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轻修士来此“探险”,哪怕是垄断当地“酒店行业”,有命赚钱也未必有命花。
温萝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若是她想要与传闻中喜怒莫测,阴晴不定?的南门星打交道?,甚至说服他?加入主角团屈居她之下抗击铭渊,绝对不可能像拉拢奚景舟一般简单。
三顾茅庐、拉下脸皮死缠烂打、甚至抛出能够真正诱惑他?的诱饵,打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已成必然。故而,在真正前往临南面见南门星之前,温萝一行人不得不以临南村为圆心向四周排查,良久之后,总算艰难地在百里之外一座不算富庶的小?镇上寻到了?一家店肆。
彻底安顿下来之后,天色已渐暗。
原本湛蓝澄澈的天幕渐次被一抹浓郁的迟重色泽浸染,远远望去?,不远处苍穹一角似是泼墨而成的绘卷般,铺陈开一片金红色的火烧云。瑰艳的暮光霞色似是一把熊熊燃烧的烈火,乍然点亮一片苍茫的天地。
既然将南门星拉入仙盟并顺理成章将他?的戏份不多不少地压缩至男配的程度,是她如今的根本目的,那么以后难免便要与这?个觊觎她躯体的男人频繁地打交道?。
温萝并未忘记还未尘埃落定?的月圆之夜的催命危机,将一群稚鸟般叽叽喳喳个不停的弟子们?各自安顿好后,便主动敲响了?顾光霁的房门。
白衣男人身姿笔挺地端坐于床榻之上,缓缓张开双眼。那双风过无痕般淡漠的琥珀色瞳孔之中,隐约有浓稠的赤色一闪而过。
早在温萝真正扣响房门之前,顾光霁便感受到了?她的靠近。
只不过,这?世上万物落入他?那双蕴满霜寒之气的双眸中后,都似是一阵烟云般消弭无踪,只除了?与一人有关之事。
甚至,只要听到那个名字,他?那曾经引以为傲的自控力与冷淡便瞬间无可挽回地寸寸碎裂化?为齑粉,只剩一片可笑的荒唐,似一阵呜咽萧索的狂风般,讥嘲着他?如今以她性?命换来的荣华。
大乘期修士半步成神,几乎与天地共通五感,方才苏时云与温萝短暂的交谈,自然逃不过他?的耳朵。
苏时云状似无意的那句“想起了?从前”,在真正开口交谈的二人心下如云烟般无痕消弭,言者?无意,听者?却有心,那个被这?句宛若这?世上最?为灵验的咒语纠缠着无处可逃的人,却反倒成了?他?。
于他?而言,那些所谓的从前,他?却从未有一分一秒忘却。
这?上万个日夜,他?日复一日地挣扎沉沦在那凄清苦寒之夜,那蜿蜒如长河般的血渍,与姿容昳丽却又羸弱得近乎透明女人的容颜,在识海之中疯也似的旋转翻涌,激荡搅动着他?岌岌可危的理智与道?心。
细微却极有规律的轻扣落在身前简陋的木门之上,直到门外之人极有耐心锲而不舍地扣到了?第十下,那清透眸底翻滚的暗色总算不情不愿地褪去?。
顾光霁抬了?抬眸,这?才淡淡开口应声:“进?。”
温萝抬手拉开门,正望见顾光霁一袭如流动的雪白匹练般倾泻垂落床沿的衣摆。他?似是苍梧冰山之上幽然绽开的雪莲,孤寒清冷,高洁出尘,无言之间已自成一派强大却又孤高的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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