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缂丝的腰带刚缠了一半,虞莞请他来也不是、晾着也不是。
他见有女门来传话,吩咐:“告诉皇妃,请她慢些,我并不着急。”
本是想早些见到虞莞的,却来得不巧,偏偏在她更衣时撞上,唐突了她。
宝蓝緼袍垂坠至膝,无风自动。一段雪丝袖缂了松竹纹样。那锦袍间银暗纹闪着粼粼星的波光,贵气不可视。
薛晏清微微颔首,与一贯没什么不同。只有不自觉退却的半步暴了他的心的不平静。
手上的动作不由得缓了来。
薛晏清真是个妙人,得越久她就越发这样觉得。
她中染上淡淡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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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愿抹上这个污,却苦于无法把解释诉之于,只好又重复了一遍:“请她慢些。”
噗。虞莞听了小女的传话,笑了声。
去了?”
白芍使劲。
逆料翌日清早,裙钗换上了一半,就有人悄声来通报:“殿已在屋外。”
“好罢!”虞莞笑着拍了拍她手腕:“明天就带你去。”
虞莞并未察觉,只抱着臂打趣他:“莫非殿是觉得上次衣着寒酸了些?”上回,背后没少人嘀咕薛晏清,都觉得他是靠脸傍上商女的穷秀才。
她不是吝惜褒语之人,当即就赞:“好漂亮的衣服。”
一旁帮着缠腰带的小女不解,殿与皇妃不是夫妻?一张床躺过的人,有什么好避讳的?
并非薛晏清从前衣着寒酸,只是都不及宝蓝明敞衬人。
白芍瞧端倪,把那女打发走了,她亲自帮虞莞来缠。
迎着虞莞惊艳的目光,却有些不自在。仿佛不可告人的小心思都无所遁形。
虞莞只觉犹如雪锋利的宝剑在前鞘,明亮得睁不开。
虞莞本以为这次同上次一样,她与薛晏清在门碰,然后一行车发。
“早”字卡在中,她的呼滞了片刻。
仿佛在用大广众的目光迫她就范似的。
无他。实在是薛晏清今日凛然夺目,照得虞莞瞳孔之中都亮了几分。
至于拾翠,就让她先跟舒嬷嬷学着吧。
薛晏清立在门前,难得踌躇了片刻。
更衣时挑剔一番尚不觉得有什么,只想着孔圣人曰“女为悦己者容”,连他也不能免俗,难得挑了件明度些的袍。
薛晏清少见地有些焦灼,若是虞莞是这么想他的,她的也不会质问。
恰好,手上的腰带打成了一个漂亮的结,虞莞推开雕木门:“殿怎的来得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