谪仙 第1节(3/3)

孙家。裴纪安的父亲不识趣，帮孙家说话，同样获罪。李朝歌已经尽力保全裴家人的命了，要不然，落到那群酷吏手中，裴家哪能全而退？

裴纪安睛通红，目眦裂，恨不得将前这个女人生吞活剥。这些年来，他每每想到外祖父、表兄以及裴家族人所经受的一切，就恨不得自我了断，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都怪他，招惹了这个女人，给家族、外祖带来无穷祸患。

裴纪安用力闭了闭，行着自己，继续问：“楚月在途中被人从夹攻击，车毁人亡，她死的时候，还怀着三个月。这也是你的？”

先前李朝歌说话时目光湛然，语气定。她知自己杀了人，也知她不杀他们，李怀、母亲、孙家就会杀她。政治斗争而已，谁输了谁认栽，有什么冤屈可喊？可是唯有这次，李朝歌沉默了。

裴楚月是裴纪安的妹妹，和李常乐好，他们算是一起大的玩伴。李朝歌令杀裴楚月时，并不知她怀有。

可那又如何，杀了就是杀了，李朝歌没有替自己辩解，一承认了：“没错，是我。”

这句话像是最后一稻草，彻底压垮了裴纪安。裴纪安又痛又恨地盯着李朝歌：“为什么？李朝歌，你为什么要这样？你若是恨我，尽可以冲着我来，为何要伤害我的家人，欺辱我的家族？”

李朝歌不想回答这问题。这场谈话实在不愉快极了，李朝歌转，从铜镜中整了整自己的衣袖，说：“吉时到了，群臣还在外面等着，我要去元殿了。想来你也不想随我去参加典礼，那么，驸，请回去吧。”

李朝歌背对着裴纪安，并不知，裴纪安的睛中隐隐泛红光，妖异癫狂，本不似凡人。裴纪安怀着最后一丝侥幸，问：“常乐呢？”

李朝歌整理衣袖的手顿住了。她垂眸片刻，慢慢放袖，勾笑了笑：“也是我。”

她杀了那么多人，唯独杀李常乐时，是痛快的。

裴纪安最后一丝幻想也破灭了，他问这句话时，甚至祈求李朝歌否定他，哪怕她说谎都没有关系。可是，她连骗他都不屑。

这个女人，如此狠毒绝。

裴纪安脊背一散了，他后跌两步，崩溃问：“李朝歌，你到底想什么？她只是个天真烂漫的公主，一辈无忧无虑，连一只蚂蚁都不舍得踩死。她本不会妨碍到你，你为什么杀她？”

李朝歌听到这些话都气笑了。为什么杀李常乐？也亏裴纪安能说这话。

李朝歌忍了李常乐许久，但是她最终选择动手，一是因为政治因素，二来，就是李常乐真的冒犯到她的底线了。

今年七月，时局已经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每天都有许多大臣获罪狱，经李朝歌之手里发去的罪状，更不知凡几。李朝歌想到她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裴纪安了，裴家的事终究是她对不住裴纪安，所以，她想借着裴纪安生辰的机会，给裴纪安赔罪，顺便缓和夫妻的关系。

七月初六那天，李朝歌特意请了一天假，悄悄到裴府上，想给裴纪安庆贺生辰。从两年前开始，裴纪安就搬公主府，和李朝歌两地分居。李朝歌无视裴家人敌视的视线，亲手给裴纪安了一桌生辰菜，然后欣雀跃地坐在房间等。她枯等了一夜，菜凉掉，加，再凉掉，裴纪安也没有回来。

李朝歌心也跟着变凉了，她倒掉所有饭菜，第二天一早，她着一宿未睡的睛，让人去查裴纪安的行踪。城门守卫禀报，裴郎君初六大清早城，去敬亭山上清观给广宁公主李常乐庆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