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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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难免略显尖细，这一温和洵淡的书生气质，许多人见了，恐怕还以为是未经风霜，一贯在京中的文职官吏。

他的礼数周全，却得不卑不亢，笑容温和，令人如沐风：“二公，许久未来，难得见您，这中也少了许多闹。”

“谢总这是在笑话我了。”镜郎对着谢总总还有几分客气，礼貌地了，回了他一个笑脸，寒暄了一句，又，“她说，这心我碰不得，你说呢？”

谢一恒柔和：“二公说笑了，这里，哪有您碰不得的东西。这丫是跟着古人从北戎来的，不懂规矩，您别同她一般见识。”

镜郎嗤笑一声：“不懂规矩就要教规矩啊，惯的她不知天地厚，还真把自己当个人了？喂，你叫什么名字？”

“婢，姓崔，叫儿……”

“算了，你叫什么不重要。”镜郎打断她，招了招手，让捧着盒的女凑近了，就捞一块朵形状的糕饼，咬了一，觉得味儿不错，又挑挑拣拣，故意每挑一块来，就只咬了一半，就往盒一丢，一并连茶汤也尝了一，觉得颇甜腻，又加了许多香料，不由砸了咂嘴，见那小女珠瞪得圆圆的，像是要哭，又像是要吃人似的，一时兴味上，“这样，你把这剩来的心和茶都吃完了，我就不罚你。”

崔儿咬着牙关，几乎像小野兽似的，磨咯吱咯吱的响声来。

“咳。儿姑娘。你初来乍到，不清楚规矩，这也罢了……听二公的话，不然，别说古人了，谁来都帮不了你。”

“来，吃，吃得净净，我包你无事，还要赏你呢。”

边的人们都低了，大气不敢一声，崔儿一双大睛噙着泪，慢慢地低了，取一块样奇特的菱形糕，了自己嘴中，咬牙切齿地咀嚼起来。

“哎，对，细嚼慢咽，可别哭丧着脸啊。我觉得你主手艺不错，味儿很有意思，你觉得呢，好吃么？”

崔儿气得梗了一梗，停顿了几秒，泪扑簌簌地落了来，咽了一糕，又去拿另一块，镜郎笑地，抿了一玻璃盏里半的冰酪，还要火上浇油：“吃完了可别走，你喜金还是银，跟我过来，我可不是说假话，说了赏你，可就真的要赏，好给你留个证据。冤有，债有主，让你回去啊，找你主好好告状。”

他当真大摇大摆地转就走，崔儿恨得只是不动，后的女推了她一把，她才一步一顿地重重踩着地砖，缀在镜郎后去了。谢一恒摇了摇，轻声：“跟上去，守着殿阁。”便离去。

一墨斋里清凉寂静，三脚销金兽吐龙涎香雾，唯有风轻轻转动，墨碇研磨，紫毫笔在素白熟宣上动的沙沙轻响。

谢一恒脚步声轻缓稳重，停在皇帝案边。

皇帝停笔，淡淡：“又闯什么祸了？”

“……二公吃了那糕，又喝了茶，现在后殿里歇着……还有个古人边的小女，二公也赐了她饮，婢主，也将她留了，以免去撞见什么人……”

皇帝翘了翘，笑得有些无奈，声音却是纵容的：“丞相来过了，想来没有什么大事。后的人都一律挡了，不要叫来。承明殿外别留人，你知怎么。”

“那么古人……”

“再留她一阵，过了皇后生辰。就置。”

谢总沉默地一哈腰，悄无声息地退了去。皇帝呷了一紫笋茶，先去偏殿换了没有染着龙涎香气味的墨衣袍，取了一只锦盒在手，信步就往后殿踱去，明明是青天白日，艳照，一路却阒无人声，连半个人影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