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瑞竖起耳朵一听,和真珠说话的是四楼老牙嗦,他刚刚楼去买菜,在楼把真珠和二瑞的话听了个正着,心里嫌弃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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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瑞特地走开几步,对着旁边一脸助动车的后视镜照了照,还是那张小巧讨喜的圆圆脸,杏仁,棱形的嘴,略却翘的鼻。乍一看,一如既往的可,再一看,五官颜很不对劲。汉服面穿的加绒衣不用,今天风大,脸都冻得发青,紫睫膏在睑开一团。两黑假睫,一个在右边眉上站岗,一个在左边旁放哨,这个形象,比门时更加像鬼。
二瑞这个人,兴趣好太多,每天从早忙到晚,没时间收拾,家里随都是衣服玩偶还有小正经的玩,但唯独两,她格外讲究,从不虎凑合。一是吃,哪怕再忙,一日三餐从不错时候,从来都不会委屈自己的胃。二是她的草,家里面积不算太大,但是生机,角角落落里都是她养的啦草啦,被她整饬得像是一个小型卉市场。
本地居民之间没有秘密,大家衷的事除了打麻将就是扎堆说闲话,对于小区里任何一个人,上至籍贯职业,房产工资几何,乃至痔疮发展到几期,居民们都掌握得清清楚楚。
在等糖冷来的时候,她顺手给自己煎了块排,再了两芦笋,桌上铺了漂亮餐垫,摆好刀叉,又找一只貌帕拉贡午茶杯,排装盘,芦笋凹了造型,糖倒好,才要开始晚餐,对门真珠圈绕好,上楼来了,在门和谁大声说话。
馆里跟过来的东西甩掉。这法据说是她们这个行业的规矩。
老牙嗦无话可回,忙跑了,过一分钟,蹬蹬蹬从四楼跑来敲真珠房门,往真珠家小朋友手里了一兜小橘。真珠命令小朋友不许收,老爷叔不依,往她家客厅地板上一丢,送掉了。
真珠继续去绕圈,二瑞拎着裙角,绕过帐篷,在一群正在为过世老人家舞祈福的家属的注视,默默了小区,往自己家走去。经过一楼,一楼作孽叔从门伸来喊她:“小姑娘,上有香烟伐?香烟没有,面包也可以!”
到二楼,二楼敞着门坐在客厅里叠锡箔纸的老太太喊她:“小姑娘,你回来啦?刚刚楼上有开门声,我还当你已经回来了!不是你是谁?会不会是不华?啥时候跟他和好了?他外国留学啥时候回来的?!你俩又谈上了?上过年了,年终奖快发了哦?”
真珠对假鬼二瑞看了几,才说:“是被人害死的,才二十多岁,被砍成好几段,偏巧还穿着一大红衣服,那个惨,比你可吓人多了。”
真珠的职业楼里居民都知,无人不嫌弃,说起来都此乃送人面面上路的工作,实属积功德之事,福利待遇好,三五不时往家里拎大米香皂和草纸,嗲是嗲得来,勿得了。可在楼里碰着时,却都赶躲开几步,无事从不敢和她多搭讪。老牙嗦年纪大了,最怕死,对这个忌讳得不得了,在楼梯遇上真珠开门,没忍住,冲她:“好好的人去那个工作,你西宝兴路跑回浦东多少不方便?你蛮好搬到那边去,上班也方便!”
二瑞听了,颇兴趣,一溜小跑到跟前:“怎么凶法?”
二瑞谁也没理,径直回三楼开了家门,还没摸到客厅灯开关,便见一个一个小东西哒哒哒从房间里一溜烟蹿来,到她面前,一老,两只爪抱住她小,搂住不放松,是自家小正经。
安抚好小正经,二瑞赶跑回房间脱汉服,跑到浴室洗了个澡,后,找一件厚厚的羊绒开衫穿上,又把客厅气调大,上总算有了和气。肚有饿了,心不好,想吃甜的,还想着得驱驱寒气,便从冰箱里取一瓶罐装啤酒,咕咚咕咚倒小锅,再来几枚红枣,一把枸杞,开了大火煮。片刻煮沸,这时再加半瓶醪糟,切了几片姜片放,继续煮上两分钟,一锅香甜辣却又喝不醉的啤酒糖就好了。
真珠平时格蛮好,但被人当面嫌弃,火气还是一上来了,当即拉脸,毫不客气地反击:“你有本事不要死喏,死了最好也自己走去墓地,否则去了西宝兴路,肯定要落在我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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