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顾我这人的一辈,一半时间居然都跟你泡在一起。”刘培茄说,“真他妈的失败啊,老史。”
他轻声喃喃:“我的神啊……”
看不是人走来的。
“我才裂开了。”史腾说,“是什么声音?”
“靠。”
除了说话声和气声,他还听到了其他声音……那是一连串清脆的、密集的咔嚓声,仿佛什么东西在碎裂。
“所以还是甭告诉她们了。”
“恐怕不行,还卡着呢……我一直在试,它得太了。”
“先跟木木小梓岱岳卓老大他们问个好,代我问个好,祝他们以后工作顺利,能别再来这鬼地方。”
接来,刘培茄说了留给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句话:“嗯……葬礼从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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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可能是冰层正在裂开。”耳机里刘培茄语气显得若无其事,“它们正在迅速开裂。”
声音?”史腾皱眉。
“我正在找……我正在找声音的来源。”刘培茄打着灯四张望,最后他俯来,把盔贴在冰面上,“老史,我知了,声音来自地。”
史腾知刘培茄这人无无女的,遗言都不知给谁留。
他听到了背景音,越来越密集的碎裂声,仿佛有成千上万人在那里踩玻璃碴,围绕着刘培茄,四面八方地响起。
史腾猛地止住脚步,他绝望地回遥望,大的崩塌声已经不需要无线电就能让他听到了,那声音顺着稠密的大气传播而来,还有呼啸的狂风。
在这个世界里,光已经没有了意义。
史腾在积雪中连带爬,他用力抹了一把面罩,把上的雪粉抖落,扭看了看自己的来路。
那可怖的碎裂声逐渐发展成崩塌声,不再是碎玻璃的声音,而是大的冰块从崩裂的声音。
这个男人独自跪坐在冰面上,闭上睛,置于绝对黑暗的空间里,倾听着世界崩塌的声音,密密麻麻不可胜数的碎裂在他的周围发生,那一刻他居然想到了老鼠,仿佛有数以亿计的老鼠窸窸窣窣地绕着他旋转。
史腾倒在地面上,愣愣地望着天空。
“来自地?”史腾惊了一。
刘培茄的声音顿了一,旋即笑了笑,“我裂开了。”
史腾听着刘培茄在频里说话,慢慢地发麻。
史腾已经没法再集中注意听刘培茄的话了,他的注意力被背景引过去了,他听到冰层在碎裂,岩石在碎裂,地面在碎裂。
“你说要是她们正舒舒服服地在台上猫呢,突然一封遗书掉在她们的怀里,肯定很破坏心。”
“老史,你帮我带几句话回去吧。”刘培茄忽然说。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他低看了看地面,然后关掉了灯。
“你能想办法脱离吗?”
“我的老婆们你也不认识,反正她们也不怎么跟我过了,都有各自好的生活,我就不打搅她们了,她们现在恐怕在地球上晒太,也不知这么远的地方还有个男人……”刘培茄气息平稳,但史腾很难想象他此刻所的境地。
刘培茄没他,自顾自地说:
史腾愣了一,用几乎愤怒的语气吼了回去:“闭嘴!我会把你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