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节(2/2)

知到自己大限将至，木天青忽地俯，向谢微之拜。

木天青温和地看向自己的女儿，抬起无力的手放在她发：“阿谣，不必伤心，我心中已然无憾。我走以后，你要与你三位师兄一起…撑起药王谷…”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谢微之的心异常坦然。

‘为什么？’

谢微之暂时没有离开，木天青治了晏平生的伤，她向来不喜欠别人的，便亲自动手，在药王谷中，布聚灵阵。

盘坐在静室之中，谢微之的神识渐渐沉没，她的微微垂，陷了一场从未有过的幻梦。

倘若如此能叫他好过一些。

“阿爹…”木知谣看着自己的父亲在谢微之面前弯腰，带着哭腔唤。

“阿爹！”木知谣扑到木天青边，泪再也止不住，她哽咽，“阿爹，你别离开我，你别留我一个人！”

这时她的父亲，是天对她最好之人。木天青一生行事堪称磊落，唯一违心之事，便是为了女儿，害了另一个姑娘。

‘你想听什么？’

若不是…若不是为了她，阿爹怎么会…

‘你记得什么，便说什么。’

临死之前，还有个可以说话的人——不是人也没关系，也不算太糟糕。

罡风之中，她微微勾起：‘因为活着，本就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而她这一生，值得记住的时刻，实在太少。

‘这样算来，我这一生，却是没有太多值得说的。’

‘若是这样痛苦，你又何必还要活着？’

白的灵光在她侧盘旋一周，冷然。

谢微之低，默默无言，她生来无父无母，在毒瘴渊中到十二岁，从没有味过这样切沉重的父母之。

谢微之没有撑，回：“多谢。”

她终于，不再是被留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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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谢尊者。”药王谷大师兄俯一礼，中甚是复杂。

‘是么？’谢微之笑笑，脸庞在暗无天日的虚空之中，似乎泛着浅淡莹光，未曾显任何怨怼。

“谢尊者不弃，便随我前往静室暂歇一时可好？”木知谣的眶仍然红着，不过神已经恢复了沉静，她看着谢微之，态度礼貌而疏离。

‘你的运气，可真是差。’听故事的平生淡淡，仍是不带多少绪。

听到这句话的灵并不明白，他生在虚空，哪怕活了千年万年，域外荒魂，也不会拥有人类的，自然理解不了谢微之话中意。

木知谣抓住他落的手，恸哭：“阿爹！”

‘虚空之中，除了我，本没有有灵智的活了，要名字什么。’

“我辈医者…须怀仁心，药王谷上，当以我为戒，不可…步我后尘…”

‘白骨土化鬼泉，生人莫负平生年...’

只是，她抱晏平生，现在，她大约有一些明白了。也有人不惜一切地着她，为了她，要留在人间。

当日是他跪在容迟面前，他挟恩以报，一切因果，自他而起，今日，一切终于迎来终局。

之后，她要往何去，才能救得了晏平生？

“不必。”谢微之脸有些苍白，她在琼华地中遇琼华真人夺舍，之后又带晏平生跨越数万里前来药王谷求医，期间没有合过一刻，此时又耗费灵力布聚灵阵，自然已疲惫到了极。

谢微之笑了起来，陨星能让她在虚空中暂且保住命，却不会解除虚空狂暴灵力在她横行的痛苦。

谢微之仍是笑着：‘许是如此。’

‘我给你取个名字，便叫平生如何？’

谢微之看向窗外，眉目清冷如千秋万载，悬夜空的孤月，她要留的人，天也不能拦。

谢微之嘴角微微向抿着，左手揽住晏平生，终究没有躲开，受了木天青这一礼。

木天青的声音越来越轻，他闭上，手无力垂落，笑而逝。

她的生，起于一善念，她从未辜负这善念。

此番木天青，以致药王谷中灵气枯竭，谢微之布聚灵阵，正是及时。

没有形的那团白光停在谢微之侧，语气平平地哦了一声。

‘因为这世上值得记住的，只有愉之时。’

‘但没有名字，我要怎么称呼你？’

‘你有名字吗？’

‘你这一生，可真无趣。’

司命峰中，谢无会不会知什么？

他没有说话，在场之人却都知，这一拜，是为了当日取心血之事。

木天青直起，脸上是如释重负的笑：“谢过…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