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的房门,声地警告他。看穿了丹尼尔的背叛,在墓园里征服了他,我已经避免了那命运,我已经改写了这一天。
现在我必须确保有个好的结局。
我关上门,亮一盏油灯,思考一步举措,此时黑暗溜到了墙角。我脑壳里有很多想法在挣扎,一个还未彻底形成的怪兽等着被拖光明。想想吧,我第一个早上在贝尔里醒来时,因没有多少记忆而烦躁不安。如今我有了这么多记忆,应该满意了。我的大脑是个被得满满的行李箱,需要把里面的东西整理来。但是对于戈尔德来说,只有画布上的世界才有意义,而我要借此找到答案。如果说拉什顿和雷文古教会了我什么,那就是要善加利用宿主的才能,而不是一味嗟叹他们的缺。
我捡起灯,朝小屋后面的工作室走去,想找些颜料。画布都靠墙堆放着,这些画要么没有完成,要么就是被裁得七八糟。酒瓶被踢得到都是,酒洒在地板上,沾了酒的数百张铅笔素描被成团,扔到了一边。松节油顺着墙滴来,将一张风景画模糊了,这好像是戈尔德匆忙中落笔的,然后又被他生气地扔掉了。
许多幅陈旧的家画作被脏兮兮地堆在一起,像是火葬用的东西。这些画作的框已被拽来,扔到一旁,蠹虫将其蛀得千疮百孔。大多数画已被松节油毁掉,唯有画中的几苍白肢还依稀可见。伊芙琳告诉我,戈尔德已被委派绘布莱克希思庄园的艺术图景。看起来,他不太喜这里的景。
盯着这堆画作,我有了个主意。
我在架上翻找着,抓起一炭,又回到前厅,将灯放到地板上。手没有画布,我就把自己的想法涂抹到对面的墙上,只画在脚边的油灯能照到的一小圈光里。这些画是在狂中落笔的,想法蜂拥而至,只消几分钟这支炭就被画得只剩一小段,我只好又返回到黑暗中再去找一支炭。
我先是从天板面开始,写了一堆名字,又兴奋地画了这些人一天的所作所为,甚至重提十九年前的往事,还翻找湖底的那个被害的男孩。某个瞬间,我不小心碰破了手上的旧伤疤,把墙上的树形图染红了。我赶将衣服袖撕来,把伤包扎好,这样又可以继续绘制回忆。当我完成这幅图后退一步的时候,清晨的第一缕光从地平线上升起,炭从我手中掉了来,在光秃秃的地板上摔碎了。我疲力尽,坐在墙前面,胳膊颤抖着。
信息太少,你会一叶障目;信息太多,你又会视而不见。
我眯看着这幅图。树形图上有两个结,代表故事里的两个旋涡。这两个问题能解释所有事:米莉森特·德比知些什么?海娜·哈德卡斯尔在哪里?
小屋的门开了,一霉味迎面扑来。
我太疲倦了,懒得四张望。我就像一团化的蜡烛,没有了形状,又耗尽了气力,等着什么人把我从地板上刮起来。我现在只想睡觉,想闭上睛,放空自己,但是这是我最后一位宿主,我要是失败的话,一切又要从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