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大声啼哭的,有喊冤的,也有一言不发的。关押了三两日却无人问津,只到了这一日,方有人来,将宁国府贾珍贾蓉一席人带了去,又问:「哪个是叫贾兰的?」
贾兰听了心中一惊,却知躲不过,只得颤颤的站了来:「小人便是贾兰。」
那差役打量一番,也将贾兰带着去了。
贾珍一众人被押解到大堂上,上有人念了贾珍贾蓉各恶罪状,便有人将贾珍父拿枷锁夹死了带了去,其余宁府中人都杖二十,发宁古塔冲为军。一时哭声一片,众人皆被一一带去了,唯独留贾兰无人问津。
待到人都去了,后堂转一人来,却是贾雨村。贾兰因贾雨村经常来荣国府中走动,常与他请教一些为官之事之法,故而十分熟络,见了贾雨村忙跪:「贾大人!贾大人为我们伸冤啊!我家里世代忠良,并未敢对天有一丝不敬!」
贾雨村将贾兰搀扶起来:「世侄快快请起。老夫哪里不想救诸位于火,只是,哎,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罢了。」
说罢引着贾兰坐了,又:「若说尊府此番劫难,只怕是在劫难逃了。」
贾兰听了这话又站起来:「贾大人,小人还有一问,不知我母亲现在可安好?」
贾雨村:「令堂如今仍在荣国府中,只是不能随意走动罢了,倒也不妨事。」
贾兰听了忙站起来:「贾大人,我母亲多年守寡,只在后教我和几个姑姑写字读书,并不曾搀和些家中的事请,还望大人明鉴,放了我母亲吧!」
贾雨村:「我自然知令堂如何为人,只是……此番关系重大,我哪里敢定夺。」
说罢叹了气。贾兰听了也不由得垂丧气。贾雨村这才又说:「不过,我倒是可以帮贤侄言几句,只是……」
贾兰听得有转机,忙:「大人若是肯向上说,有何吩咐但说无妨。」
贾雨村:「忠顺王爷有些话想找人问问,你若是能答得上来,到时候若是王爷兴,你再将你母亲的事儿同王爷说了。王爷是最通理的,只怕到时候网开一面独赦了令堂也不是不能。」
贾兰听了不由心中犹豫,因:「这……不知王爷有什么要问的?」
贾雨村:「这官便不知了。横竖不过是府上的事罢了。你可知宁国府的人都是如何发落的?」贾兰摇了摇。贾雨村叹了气:「男的都发宁古塔,女的都卖官……只怕用不了几天,荣国府也是这般。到时候只可惜你母亲……」
贾兰听了不由打了个哆嗦,咬咬牙:「大人不必多说,我愿如实回答王爷的问题。」
贾雨村喜:「如此甚好,我便引你去见一个人。」
说罢将贾兰带后面去。只见正中坐着一人,却没有朝服装扮,只一青衣,正是那门。贾雨村躬:「启禀大人,此乃荣国公曾孙,贾政之孙贾兰是也,打小只一心用功,并未涉及贾府家室,此番只是受牵连才遭此牢狱之灾。」一面又对贾兰:「此乃王爷边亲信之人,还不快快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