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2/2)

前世应冀兵败退居沂州，孙樊贞得知消息后死活要孙粲与应冀和离。一来是因为沂州气候恶劣，孙粲去了必定要吃苦。二来是因为应冀蛰伏多年，孙樊贞看此人心狠手辣，是个残毒心！一时瞎了没想到将孙粲嫁了这么个玩意儿……万一怎么惹着他不悦，那沂州离帝京不知几万重远，说难听了就是死那也没人知。

可就是因为太过顺风顺的，才养这样的——就如当年的孙樊贞！

他那会儿还不是孙家的郎主，也没打算要去当那劳玩意儿！

因为排行十五，是父母的老来儿！他仗着兄父母的疼，肆无忌惮的穿梭在各个街小巷，瞧见哪个不顺的便是一鞭，有时因为对方人多，还得拉上一众好友。惹了祸回家，左右还有大兄二兄他们护着。记忆里，阿耶的永远是举起，轻轻放……可泡在罐里大的郎君却像是被剥了层一般，闹得全府上齐齐来劝。

你现在什么意思，觉得大了我就打不动你了是吧！你以为你翅膀了可以飞？孙祁，你瞧瞧你如今像什么样！你心里怨我，怨我将六娘嫁给了应冀，可换作是你，你又会怎样？抗旨不遵？赔上孙家上所有人的命？阿祁啊，你怎么就转不过这弯呢，如今不是那前朝，和离再嫁的人也不是没有，六娘若真过得不如意那她和离便是了，我难还压着她脖送她去应家吗？

结果孙粲还真着脾气走了，至此几年不曾回来。

毕竟，毕竟前世孙樊贞也是因为什么事给气得，一时间气血攻心生了场大病没的。

其实他也不是很讨厌孙樊贞，虽然孙粲的事心里确实有气，可，可到底还是阿耶……况且孙樊贞就是个极其变扭的人！

可偏偏父女俩都是个倔脾气，一句不合便闹个不而散，孙樊贞怒极放话:若孙粲和应冀去那沂州鬼地方便永远别回孙家，他只当没这个女儿！

孙樊贞日日叫人去码查看有无沂州来的船，那船上的是不是他那远去的女儿。每每瞧见孙祁便不由盯着他看好久，孙粲未阁时的院也叫人日日打扫，一如她还住着的模样。

应冀觉得有些不对，急急叫人去寻在外云游的上官漳回来，一把脉便说要想活命便只能靠着药养着，且能活多久也是个不知数，但药是万万断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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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樊贞也是年少名，且那会也是个天地厚的郎君！可不同的是那时在位的皇帝是士族的傀儡，坐在龙椅上不过装装样！那时的孙家还于最鼎盛的时期，那时也是门阀士族最最风光的时候！

他以为自己早已忘记那段岁月，甚至意识地将那段记忆尘封在心最。可每每看见孙祁，又或是孙粲，那记忆的枷锁便断了似的，所有事一脑的挤了来。

应冀那会可能是意识到一些了，日日守在孙粲边，想尽了法哄她开心。天气好了，便带着她去郊外走走。

“郎——阿耶……我不过就是说说，您心里有气揍我一顿便是了，这……这好好的怎么就红了呢……”孙祁嗫嚅地瞄了孙樊贞，只当自己把他气坏了，一时间也忐忑不安起来，揪着宽宽的袖想着该说什么服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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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祁无疑是聪明的，也是一众儿女中最像孙樊贞的。

更有的得了什么稀罕也叫人送到那摆起来。

其实那会谁也不知，孙粲自小产后，每每熬的药全被她倒了，便是有人看着，她也不过样喝个几，剩的便倒在棉帕上。

那时候的孙樊贞还是个不知愁滋味的少年，成日里和谢圭几人走斗鹰，相互立志着要这天最最自在悠闲的人，也幻想着有朝一日，要背靠南山，采东篱的生活！

可若是抗旨不遵，那可真就什么都没了啊，应冀大可以换一家娘娶，那我们呢？六娘呢？你以为抗旨不遵是说着玩，给你解闷儿的玩意儿吗？命都没了，你还想什么啊！”孙樊贞用手指戳着他的膛，一脸失望与痛心。

为什么呢，因为孙粲实在没有活着的盼了。

后来孙樊贞病逝的消息更是给孙粲一个重击，丧后几日便昏倒在地，起初太医说是悲伤过度，且守着灵堂几日极少休息——累得！开了几贴药，吃过以后也好了一阵。

孙粲的药是应冀亲手熬的，在屋外寻了个地方，一人看着小药炉拿着扇守着火。从开始的笨拙到后的熟练，从不间断地熬了药喂给孙粲，确定她咽了才叫人把药碗拿去。直至……那日她去的那天。

后来，后来孙粲日日夜里梦魇睡不着觉，白日里吃也吃不什么东西，对什么也提不起兴趣，每日卧在榻上没有半力气。

别看现在孙粲还念着孙樊贞不好，可前世孙粲从沂州回来后，抱着孙樊贞哭了好久。她那会已经不好了，但凡有睛的都看得。只是问她，只说是因为小产伤了。后来应冀登门接她，直接被小萧氏扇了几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