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篇2(2/2)

江筠闻言泪立盈了眶，汩汩就往外溢，轩辕陌抱着他、吻着他，伴着呜呜咽咽的簫声，两个人哭作了一团。

短暂的黑暗过去，廓与线条渐渐凸显来，然后是微弱的光和黯淡的彩……

可是，如果不是墨墨的哭声，又还有谁的哭声能这样牵动他的心脏，如果不是墨墨的泪，又还有谁的泪能这样灼伤他的面颊？好痛啊，好痛啊，痛得不得不终止漫无目的的游，向声音的源寻去。

轩辕陌却注意到了他的意图，抓起他瘦骨嶙峋的手，放在自己印满咒印的半张脸上，激动地说，「承志，我在，我在这儿。」

原来白发半面、一看就是一代宗师的灵山宗主一时间变成了黑发玉面、白衣翩翩的浊世公，倒叫灵山群眾无力接受了。

江筠一就认这廓是他的墨墨的廓，这线条是他的墨墨的线条，这光是墨墨底瞬间燃起的希望与喜悦，可是谁能告诉他，墨墨的脸怎么了？墨墨的发为什么全白了？

这样的苏墨自然也是江筠从未见过的，墨墨几乎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哭过、更别说服小了，即使被他压在作威作福，即使看到除了自己的所有亲人都被满门抄斩，这个傲骨錚錚的少年也只是睁着一双通红的桃目，发兽一样的低吼——等着吧，我一定会叫你们血债血偿！

抚琴，就说送一首曲给他吧。他不，当着所有人的面讥讽赵承志一介武夫不諳音律，不他的钟期，最后还是父亲假托他的名义把他去年比赛赢得的五彩蹴鞠送给赵承志才化解了尷尬。赵承志捧着彩球，别提多兴，笑着说今年一定要赢一个送给他。

琴声渐歇，轩辕陌放瑶琴，重新把江筠抱怀中，无比怜惜地抚摸着他塌陷的脸颊和陷的窝，他亲吻他灰白的发、亲吻他枯的肤，亲吻他惨白又裂的。

「承志，我不要那幼稚的骄傲了，你不是想听我抚琴吗？想我为你奏一首曲吗？宝贝，我答应你，只要你醒来，我就为奏一辈，听到你再也不想听好不好？」

轩辕望舒又多了一份差事——每隔两天给他师父染一次发。倒不是他师父突然臭起来，嫌白发显老，而是师父怕江公为自己担心，成天想东想西的，不利于康复。除了发，师父那半脸的咒印也找天璿的前辈用特殊办法盖住了，原因同上，还是怕江公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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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轩辕陌的独白，人家可是有两亲戚系统的，分别是『爹爹』苏侍郎、『娘』和『爷爷』苏相，在这个前提，他是是『独』、『唯一的孙』。而另外还有一是『父亲』『母亲』，还有『哥哥』『』？

他也玩笑着责备，「赵承志，你他妈说好死都不放手的，你还没死呢，怎么就放手了呢？」

他微笑着诱惑，「宝贝，醒来吧，一醒来你就能拥有完完整整的我了。」

结果，那年他苏墨纵横汴京球界无人敌的传说就被赵承志领着一队乡野村夫打破了，而且这人还傻兮兮地真的在他冬月十一过生日的时候把从他手里夺去的冠军彩球又送给他。再然后，赵承志就再也没听过他弹琴了，因为当着赵承志的面弹琴会让他想到那个球，而这个球牵涉到他作为一个男人的骄傲。

他苦笑着哄劝，「宝贝，你真的不能再睡去了。」

听得屋上的望舒把簫声都了，不见了悠扬飘逸，只听见不成曲调的呜咽哽咽。他哪里听过师父这般低声气，师父从来都是趾气扬的、是颐指气使的才对啊。

【画外音】

那声音是那般悲凉可怜，就像一个找不到家的小孩，迷失在苍茫天地间，仓惶无措地失声喊「妈妈」。

「你不想看看你最喜的五彩蹴鞠吗？这是我特意差人到汴京订的，跟以前的一模一样。宝贝，只要你醒过来，我就陪你踢球，我不争第一了，你想当第一就当第一，我一定不跟你斗气，当到你不想当了好不好？」

他甚至哭泣着哀求，「承志，不要放开我，不要离开我，爹娘、爷爷、父亲、母亲、还有哥哥，他们都走了，不要我了……求求你，不要走，不要又丢我一个，好不好。」

江筠心疼得无可附加，用尽了全力也只是将将动了手腕，接近一年未使用的嗓一时发不一个完整的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