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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顏色不太好看,好像掺墨了。」
应采声摸摸画纸上那几朵用崔河的血开出来的山茶花。
崔河说,血乾掉本来就是这样。想不到应采声居然这么大胆地实验没用过的『素材』在画上。
「有甚么关係,意义不一样。」应采声托腮看着画,微微一笑:
「不够红的花……叫他墨山茶好了。」
让崔河哭笑不得的是,这张画还挺受他们教授王亭好评的。虽然一开始被批评,红山茶怎么会弄成这样的顏色,是把硃膘和胭脂给搞混了吗?怎么会连基本的设色也弄不清?不像应采声的水准云云。
应采声说,这花是心血,用真的血去画的。
王教授眼一亮,说,这的确是个创举,是用甚么的血?
应采声想想,看了座位上的崔河一眼。说,昨天家里杀鱼了,鱼的血,因为是河鱼,所以没甚么腥味。
说完教授立刻对那血闻闻又摸摸的,说,嗯,真的没有。让崔河松了一口气。没发现那是人血是一点,万一真的有腥味他怎么办?
这堂课评完所有人的画作便放人了。剩下时间,只应采声一人在教室画图,和旁观的崔河。
应采声摊开白纸,对崔河笑笑:
「这次想当牡丹花,还是芙蓉花?」
崔河本想说,随你喜欢吧,反正这两种在他眼里也分不清。但话没说尽,就因为默不作声出现的夏青而止住了。崔河真怀疑夏青有甚么目的,他和应采声相处时总是会遇上这傢伙。记得之前那人也说过,不缺应采声一个,现在是来做甚么?纯粹羞辱吗?
夏青走到用磁铁贴在白板上的墨山茶前,看了看,摸了摸,闻了闻,最后看了崔河一眼,开口道:
「你真的看上他?」
崔河的不安被应采声发现,这样的挣扎不禁让他微微一笑,「是啊。」
夏青咬牙喃喃,又是这样,又是这样……有了新欢就不要旧爱。
「你少笑掉人大牙,你是谁旧爱?你爱过人?」
夏青说,是啊,我是爱你的。
应采声笑说,上次来的那个白子呢?那个高中生呢?你以为你跟别人有一腿真的这么不明显?你自己这样乱搞,跟人谈甚么爱?
「你也用过我的血。」
应采声变了脸,说,那不一样。
夏青说,哪里不一样?应采声跟他是一样的人,也乱搞,也喜欢血腥,会起情慾的人就可以有这样的举动,这就是他们表现爱的方式,怎么不一样?你还是承认吧,承认我们一样,我可以原谅上次你对我的失礼,继续保持我们的关係。
「不要。」应采声不想多费唇舌,他确信自己跟夏青不同。他虽然也有点毛病,但没这么丧心病狂。夏青虽然有时候看起来满正常,但根本就是疯子。爱得也疯狂,不爱也疯狂,失去爱的时候特别疯狂;而爱与不爱,都是他自我世界里的认知罢了。应采声认为夏青口中的爱根本不算爱,他跟他不过是利益关係,殴打与被殴打,各取所需。崔河也这么说过,你跟他不一样。他们顶多就是都有点嗜血,都喜欢画图而已。夏青的世界里没有别人;但应采声有。有自己,有对他家人的在乎,有崔河。
应采声东西也不收了,拉着崔河的手就走,说,跟我去趟便利店买个东西。崔河闷不吭声地被他拉着走,走的却不是便利店的方向,而是地下停车场。应采声松开手,停下的脚步回声在偌大的水泥地漾开。他笑笑:
「看你的表情,有话要问我,对吧?」
崔河眼神微敛,望着矮他一个头的应采声,点点头,说,你用他的血画过图?
应采声笑出声,笑得甜,从心里笑出来的开心,说,图?那不叫图,那只是揍揍他,血喷到画纸上,如此而已。
「那种随便用自己观点解释他人行为的人不用理他。」
崔河重叹一息,表情总算松下。
应采声扯过崔河的头发,在他唇边亲了一口,耳语:
「放心了?……真后悔告诉你。」
自从和夏青表明看上了崔河,他有事无事就在应采声画图时,到水墨教室说些自以为是的理论,弄得应采声不堪其扰。评完分那天,应采声本想和崔河在停车场聊聊玩玩,等夏青识趣走人再回去继续画图;但他就是走也不走,甚至以画应采声的名义,大剌剌地把画架搬到他旁边不走。
应采声已经疲乏和他讲理,东西收了就咬崔河耳朵说要去他宿舍。把应采声带到房里后,崔河说,他晚点还得到諮商室去,又问应采声这次也要留下吗,要不要打电话回去?
「你打。」应采声说,家里对他来说太吵,他不想回去。
崔河有点尷尬,但又无法违抗应采声,硬着头皮拨了他家里号,果不其然是那爱嚼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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