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明日早朝便会明旨颁布此事。你们自去准备吧。」
就算他真允了,也只是一时半会儿同宸儿见不着面而已……五、六年前,他连当时仍然年幼、又最是黏着他的宸儿都捨得送到外,更何况是如今已年届十五,在各方面都有能力独当一面的儿?
「太自请外,往瑶州或湖山一行……朕想了想,以为瑶州之行要更妥贴一些。惟太经验尚浅、威信不足,恐不足以震慑当地官员,使其明奉暗违、救灾不力。为黎民苍生计,还须请先生同往,和太一往赴瑶州賑灾。」
「臣遵旨。」
就如那夜。
沉燮忠心的对象虽是帝王,可他教了萧宸这么多年,又是亲看着这个孩一一成如今风姿毓秀、逸如青竹的模样的,自也十分;故听着帝王如此要求,早有这想法、只是还未提的沉燮当即一声应诺,接受了帝王的指派。
见父皇允了此事,还让沉少傅随行同往,萧宸心大定,无视于一瞬间升起的失落朝御案后的帝王又是一个稽首:
「……臣遵旨。」
想到这事儿定妥后、儿不日便要离,萧琰烦鬱犹盛,却仍只能迫自己压抑心打方才便躁动纷不已的绪,用无甚起伏的嗓音同二人了逐客令:
如果那夜之事不曾发生、他和宸儿仍像以往那般亲密无间,将这样的安排继续去本也算不上不妥。可那夜之后,他父俩表面瞧着无事,暗地里却已有了不小的隔阂,萧宇又老是在旁捣着从不消停,连陆氏一方都让他的上窜勾得蠢蠢动……如此况,说是群狼环伺亦不为过,也难怪宸儿会不安到说这样的话来了。
──儘心,帝王更相信儿之所以自请外,功绩声望什么的不过是其次;真正的目的,仍在于逃避自己。
那夜,他能当着儿满怀冀盼和依恋的目光说如斯残忍的话语,现自也能无视心底不住叫嚣的挽留作最好的安排……所以望着前垂首肃立、静候圣裁的少年,他虽恨不得就此绕过御案将人拥怀中、再也不放开,可半晌沉默之后,他却只是音声冷沉、故作镇静地开了:
「儿臣必不负圣人厚望。」
──可,为什么?
──为什么……只单单想着应该答允宸儿的要求,他的整个人,就痛苦得好像要永远失去什么一般?
「如此,便又要麻烦先生了。」
当然,若没有萧琰当年的那个决定,萧宸能否顺利大还是两说;故后者虽已明白了自个儿前的困境是因何而起,却并未因此对父皇生任何怪责之意。
萧琰有些摸不清心底骤然迸发的烈绪究竟是因何而起,但他向来理智惯了,自制的能力也是一等一的,即使面对着视若珍宝的儿,便有万千不捨,他也会尽可能屏除自己的私心,只作对对方而言最为合适的决定。
「……你只需照顾好自己便好。」
「儿臣遵旨。」
「圣人是指……?」
儘这样的况原是他一手导致,可一想到往日那般依恋自己的儿如今竟恨不得从自个儿边逃开,即使萧琰早在说那番话时就已有所预期,仍不由让前的现实激得前发黑、更痛得直如生生给人撕扯开来一般。
「你这么想倒也没错……那便这么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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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宸尚且能想明白这些,更何况是阅歷见识均远胜于他的萧琰?只是后者向来替撑腰惯了,又想着只要日一久、宸儿的才华手段逐一彰显,眾人自会对其心悦诚服,这才没急着安排什么能够上替脸争名声的计画,而是细地从各方面慢慢培养、增加儿作为储君的能力和手腕。
说着,他眸光一转、将视线投往了打萧宸后就一直沉默着的沉燮:
单以祖宗家法而论,他也是诸皇里最有资格作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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