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一个侧、将脑袋瓜埋到了一旁的枕里。
===================简=================
「历练」说来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启程之初,萧宸满心想着的也更多是自己能怎么藉着此事大展手、好生一番令众人刮目相看的实绩……可随着车行渐近瑶州,看着那些饱受洪灾之苦的黎民百姓,原先的踌躇满志便渐渐转成了惶惑不安。
他虽已非一遭民间,但单纯的验民、和真正肩负了无数人的生计安危仍是全然不同的两回事。萧宸本以为这些年跟着沉燮、跟着父皇,在民生政务上已有了足够的心得,所欠的仅仅是个实践的机会而已;却直至机会到来,才意识到满腹的知识和实践之间,究竟有着多么大的距离。
远在庙堂之上也好、亲临当地也罢,他的每一个决断,所影响到的都不仅仅是自己的名声前程,更是无数与那些政令息息相关的黎民百姓。
而萧宸不能、也没有办法只将这些人当成自己成功的踏脚石,只将那些人命当作奏摺里用以表彰功绩的几行数字。
他没有将这些纠结、惶恐与踌躇宣之于;但以沉燮的明和阅历,又怎会看不这个弟究竟在烦恼些什么?
可说实话,看到萧宸如此苦恼,沉燮不仅没有什么「恨铁不成钢」的想法,反倒还颇有些庆幸和欣。
──若说他最开始不过是奉了皇命才会将萧宸带在边悉心教导;那么几年相来,沉燮便已发自心底地认可了这个少年太作为储君的潜力和地位。
太虽从小就跟在圣人边耳濡目染,却不论和行事作为,都与为人父的帝王有着不小的差异。
萧琰格势、事果决,遇事时虽也会多方评估、权衡再三,却往往是获取了所需的一应报后便一言而决,也鲜少回过来反覆估量、质疑自己的决断正确与否……如此作风,如非萧琰本就有着极为的帝王之才,平素行事也颇为理智、谨慎,只怕一个不小心便会落到「乾纲独断」或「刚愎自用」的地步,甚至因一意孤行而与朝臣们生不可弥补的分歧。
相较之,或许是幼年因中毒而不得不困守的经历,萧宸的便要温和隐忍许多,虽没有萧琰那样耀夺目、让人一瞧便生追随之心的领袖魅力,却也相对少了几分侵略、多了几分教人心生亲近的温煦。从小获得的殊待和不仅没让少年因此妄自尊大、骄恣自矜,反倒让他变得越发虚心而谦卑;再加上那隐藏在顺和的表象之、择善固执的毅和执拗,在沉燮看来,萧宸或许没有其父扭转乾坤、亲手打一片不世基业的魄力,却有着稳固江山治世的明君之才,父俩在、作风上都可说是相辅相成、相得益彰。
也正因为熟知萧宸的格,沉燮才知少年此刻的踌躇,正是对自个儿的分和责任有所觉悟的证明。今日若换作萧宇,怕是光想着甩他风都来不及了,又哪会去思考、反省自己的责任和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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