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别离之际,萧宸原以为自个儿接来的几个月,都要在度日如年的刻骨相思中度过了。不想相思刻骨是真;可「度日如年」四字,却几乎没怎么品尝到、便让接踵而来的诸般事务整得分乏术、席不暇了。
萧宸这些年虽也累积了不少理政事的经验,可从旁协助和一肩挑起,仍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尤其无了帝王镇着、为太的他又是第一次监国,即便有楼相和楚王从旁协助,在事应对上仍不免有些磕绊和疏漏。在此况,尽优秀的学习能力让少年很快就从错误中摸到了诀窍;朝中某些官员的心思,却仍在萧宸逐步适应的过程中不可免地渐渐活泛了起来。
倒不是说这些人胆大到就此生了不臣之心;只是太年少、经验未足,又以温和仁善名,朝臣们面上恭敬不减,心却多少存着几分轻视和怠慢,面对公务时自也不如帝王在朝时那般兢兢业业、认真本分──仅仅敷衍了事的倒还算好了;那些奉违、蓄意捣鬼的才是真正的源。好在萧琰离京时也将京中潜龙卫的指挥权全数给了,这才让萧宸得以在掌握某些人犯事的证据后直接来了个杀儆猴,将几名带捣的官员或申斥或狱,就此镇住了朝中一度刮起的歪风,让一应政务的运作恢复了原有的秩序。
可萧宸上的担,却没有因此轻省多少。
因为前线日益推的战事;也因为那随战事推逐渐变得吃力的后勤。
看着门落锁前才刚递来的最新战报,夜时分、兴麟殿里,萧宸将象徵着御驾所在的棋往舆图上北雁王都的方向再行移动了少许;秀若远山的双眉微微蹙起,而在片刻沉默后双轻启,同一旁的安远问:
「楚王叔今晚也歇在里么?」
「是。」
「如此,请楚王叔过来吧,就说孤有事相询。」
「婢遵旨。」
得主吩咐,安远也未多问便退步了寝殿,依着太的指示往萧瑜请人去了。
听着这位心腹监的足音渐行渐远,年轻的太轻轻吁了气,就着一便袍有些疲惫地靠在了后的榻之上。
萧宸幼时困锁、之后又因故离多年,和楚王萧瑜的接十分有限,自也谈不上如何亲近。可如今父皇征在外、沉师也随驾同行,能让他一吐心中担忧和疑惑的对象,也就只剩外公……和同样得父皇信任五皇叔了。
论亲近和熟悉,外公自然是相对合适的人选。可外公如今年事已,他又如何好因心底的那不安将人连夜召中?倒是五皇叔得了父皇嘱咐,这几个月有大半时间都是宿在里的;故萧宸几番思量,终究还是腆着脸让安远将人请了过来。
萧瑜如今就宿在兴麟殿侧殿──萧宸无妻无,帝王赏赐的几个人又因先前的栽赃风波给尽数圈了起,自然无甚忌讳──到寝殿正殿也就是一两刻的光景而已;不多时,属于五皇叔的、萧宸如今已逐渐熟悉的足音,便已随着安远的脚步来到了殿外。
「臣萧瑜参见太。」
「五皇叔不必多礼……快请。」
「谢太。」
国法重于家法,萧宸作为储君,分原就仅次于帝王,故萧瑜殿时仍是规规矩矩地先制行了个大礼,随后才由主动上前相迎的少年伸手将他扶起,边让安远将他先前参看的舆图和战报取来、边引着这位叔父到寝殿外间的榻上了座。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