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人来到这里,儘管告诉过自己没必要紧张,每天至少都会来一趟的地方根本就没什么好怕的。
但他还是轻手轻脚的推开了那扇必然会因为上头掛着的风铃碰撞而製造出声响的玻璃门,风铃是响了那么几声,不过很轻。白皙精緻如娃娃般的面容探了进来,见里头虽亮着灯,晶亮的玻璃柜檯后方却没有任何人时似乎松了一口气。
儘管知道这时间八成没人会在柜檯看着,他还是有点紧张,深怕吵醒大部分的夜晚都是睡在事务所的程符朔,或者偶尔懒的回家乾脆把这里当旅馆使用的黎海燕。
至于他,根本就把这里当成窝来使用,比起「家」这个对他来说既模糊又抽象的词汇,用「窝」来形容的确比较恰当,这里是一个能让他寄宿的地方,除了学校外他大多的时间是在外头间晃,只有晚上会回这里睡觉,有时如果有事乾脆就会在外面过夜不回来。
事务所的人除了有搭档的之外基本上都是各自为政,即便是像他这样的未成年小鬼(很不想承认但跟其他人比起来的确是),也不愿意任何人踏进专属于他的房间,或者干涉他的决定什么的。
然而如此自由且独立的代价是在他遇到真正无法解决的事情时,很难向其他人啟齿,几乎已成了一种惯性。
悄悄上了二楼溜到自己的房间,里面只能用乱七八糟来形容,除了角落里的那张床之外,地板几乎无一倖免,但他向来把这称之为乱中有序。跨过地板上叠出摇摇欲坠的小山的书籍,破流拉开抽屉,将一叠纸符和几个原字笔塞到早已被清空的书包里。
原本想将书包上其中一个徽章拿下来,但像是察觉到他的举动,图案是黑色蔷薇的徽章猛然闪出一道光芒,抗议般的。
「……那种地方你去了不好,要是吃坏肚子被污染怎么办?」歪着脑袋看着徽章,少年说出了此时若有第三者必然会一头雾水的话。
但此时空气中响起了轻柔的回应,完全不明白是从哪里传来的女中音,音质如水般温润清澈,称不上天籟,却让人感到十分舒服。
『不行呢,就如同您担心我一样,我也会担心您。』使用敬语的嗓音似乎带着笑意,让他几乎能够想像的到对方恬静而温柔的面带微笑,虽然,他看过自家式神的样子只有仅仅那么一次,却也足够让他清楚记得了。
「我不是一个人,还有玖鹰不是吗?」对于这样过于明显的关心还是不习惯,有些困扰的抓抓头发,破流最后选择一个比较不伤感情的回答,「虽然有契约在,不过不能保证那里不会对你有影响……」
『如果说受影响的话,您应该比我更严重,没错吧?』属于女性的柔软嗓音轻轻的打断主人的话,明明就是那样温文和气内容再高中生耳里听起来却犀利的一针见血,隐含着不容置喙的成分,『我这样说好了,您是否有考虑到那位您说想要让他成为搭档的人?若是影响大到让情况失控您又该怎么做?』此话说的高中生当场一阵心虚,可以说是哑口无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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