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测是外头的时间已进入深夜,本就阴暗的洞窟几乎快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勉强看清一些轮廓;比起视觉,紫翊对听觉和触觉的感受就更为敏锐,心也完全沉淀了下来,不那么一惊一乍和浮躁。
她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看过的一部古装剧──衰老的英明帝王在临终前,思及自己年轻时为了坐上天下最尊贵的位置,不惜毒杀胞兄、设局陷害胞弟,登上大位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处死知晓背后祕密的挚友和忠臣,就连一路默默陪伴的正妻也因看不过去劝说,被他打入冷宫后鬱鬱而终。
然而,天下人皆称颂这位治绩良好的贤明君主,甚至为他的病重而惋惜哀泣,所有因他直接或间接死去的人都被谣言和窜改过的记录污名化。
身为国君,他或许没有对不起自己的身分,但身为人,他的错误无可饶恕。
弥留之际,他的身边未能留下半个知己人,只有表情冷漠的奴僕和看似忠心脑中却充满算计的重臣,至于他的子女……在外头为了继承权正杀得你死我活,没有一位肯来探望。
紫翊的印象很深,那位帝王的最后一句台词,便是「我悔了」。
不是「孤」,而是「我」,我悔了。
温道尔大概也是如此吧,虽说为了封印牺牲时尚值壮年,但正如醒醉所言,他身为人的内心必定是后悔的,才会想抓住在年少时残存的一些什么,而以蝶翼木为烟雾弹建造了崇辉圣园,将回忆中的那棵大树圈围在正中央。
紫翊轻轻闭上眼。如果莫道尔知道这件事情,那就表示他应该能猜到温道尔的心思,可惜光有悔意并不足以让他原谅一切,那样的原谅太过廉价,緹亚的死毕竟是深可见骨的一道伤,无法痊癒。
多年来,莫道尔依然在发洩怒气,在排解未曾消散的恨意。
「必须阻止他。」只馀愤恨,将自己曾经最喜爱的法术和魔药作为破坏手段的莫道尔,和空壳又有什么两样?
怪不得緹亚拉会求她拯救莫道尔。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洞窟内总算又逐渐转亮,但水深也上达了紫翊的大腿高度。天亮后,前往崇辉圣园附近探勘的醒醉一行人才传来新消息,由于时间问题接触不到管理npc,又为救她分秒必争,他们在夜间试图潜入无果,即便入夜,崇辉圣园外围仍有守卫npc巡逻,且受强力结界笼罩,醒醉试着扔了一颗石头过去,立刻被结界產生的电流弹开,瞬间焦黑。
无计可施下,依然只能等到早上,靠沧海月的声望和人脉来开啟进崇辉圣园的大门。所幸管理npc并不是个性格刁鑽的npc,并未拒绝他们的请求,却限制了人数,除去沧海月,只能再多带三个人。
考量战力和职业,最终进入到崇辉圣园的是沧海月、醒醉、谓我心忧,夏未央。
「水深到什么程度了?」醒醉大约每隔半小时就会确认一次。
「站着快到腰部了,现在还能坐下,再晚点就不行了。」紫翊估算了下时间,水从开始淹到让她缺氧约莫会花六到七个小时,相当于睡一觉,任务设计时应该仍考虑到了玩家的生理健康问题,很可能救援失败的话又会被系统登出游戏强制休息。
透过密频,紫翊听见醒醉轻轻叹了口气。
「目前是打着参观的目的……我会伺机行动。」情况愈紧迫,他的嗓音反而愈显沉着,丝毫不慌乱,可能也是想让她安心,「虽然进来了四个人,但能不能全员到达你所在的地图还很难说。」
「我觉得攻略莫道尔的方式不是打倒他,团队实力是其次,这个任务应该是走剧情流的。」紫翊的心中隐隐有个推测,恐怕最后能来到这个洞窟的,唯有莫道尔口中的「他」而已。
「我明白,纯粹预防万一。」停了停,醒醉突然压低了音量……密语旁人听不见,这约莫是他下意识的反应,「我好像看见那棵树了,在一堆蝶翼木中央非常突兀,看不出有没有结界。」
「既然外围有大结界了,内部应该不会多此一举再设个小结界。」再说,若有不轨人士进入崇辉圣园,为的必是罕见的蝶翼木!王室要双重保护也是保护蝶翼木,那棵不能妄动的普通树顶多围个栅栏了事。
「现在还无法接近,等沧海月引开管理者的注意力,我会放分身靠过去看看。」醒醉交代了下他们的行动。
「嗯,小心点。」深知醒醉很少出岔子,紫翊依然忍不住提醒,「机会只有一次,如果被npc察觉异常赶出去,之后就算拜託比沧海声望更高的人领路,原班人马也很难再混进去了。」
「放心。」醒醉的话语带着笑意,「唯独在你面前,我才会不冷静。」
这时候就别撩了好吗!紫翊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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