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什么都没发现,你猜他会不会将这些计划付诸行动?”
“……”
“齐康,丁龙随了他父亲了,生来就是个坏种。”
“他不是个坏孩子。”
“你这么认为?”
“……”齐康迟疑了一瞬,他没有点头,而是叹了口气,“总要给犯错的人一次改过的机会。”
“如果丁龙和你素未谋面,与你毫无关系,你知道他干的那些事,还会劝我给他一次改过的机会么?”
“……”
“齐康,”我放缓了语气,试图和对方推心置腹,“丁晓君和丁龙都不是什么好人,他们是毁了你这十来年生活的罪魁祸首,你和他们没有任何法律上和生理上的联系,你应该像抛掉包袱一样地抛掉他们,然后你就会过得很轻松自在,直接重获新生,你可以试试看。”
“许皓然,对你而言,我是不是也是一个包袱?”
“不是,你是我合法的太太。”
“我有时候觉得,我就是你的包袱,你抛下了我,或许会立马松快起来。”
“我说过了,你不是我的包袱。你在转移话题么?齐康。”
“是。”齐康将装满书的书包规规矩矩地放在了沙发上,他站直了身体,语气平静,却与我针锋相对,“人和人是存在感情的,丁龙对我而言,不是一个可以随便丢弃的包袱。”
“那你就舍得让我难过么?”
“你多少岁了,丁龙才多少岁?”
“在你的心中,丁龙比我更重要,对么?”
齐康没有说话,但有时候沉默,就代表了一种答案。
我后退了一步,冷笑出声:“齐康,你说我好像变了很多,那现在这句话也可以还给你,你不是好像,你是真的变了很多。”
“不是说好了,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么?”
“不是约定过,要做一辈子的好兄弟,以后要一直在一起么?”
“不是哄过我,这个世界上,我对你而言最重要,连齐媛媛也比不上么?”
我以为我全都忘了,那些因为朦胧的好感而做出的幼稚举动,那些齐康像是纵容像是哄人又像是许诺的话语。
原来我每个字都还记得,也像个幼稚的人,相信它们都是真的。
“许皓然,”齐康看向了我,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我们已经将近十年没有见过面了,没有联系过了,你去年夏天回来一次,回来又走了,今年一月份又回来一次,满打满算,我们刚相处几个月。”
“那你为什么要和我一起走?”
“因为我无家可归,”齐康扯起了嘴角,却笑出了眼泪,“我嫁给丁晓君是因为这个,嫁给你也是因为这个。我爸妈已经死了,妹妹在国外,我已经没有家了。”
“你……”
你就没有一点喜欢我么?
我没有将这句话问出口,今天一整天,我已经活得足够狼狈不堪了。
我明明已经谋划了一切,用金钱开路让丁晓君和丁龙远离我们的世界,等待县里启动对荒山的改造后将我们的父母的坟全都迁到平都,我将带齐康离开宁县,最好此生都不必回来。
我想要的结局,会按照我的谋划有序而平稳地抵达我的面前。
然而我想要的,不止是一个“结局”。
我想要齐康真情实感地喜欢我,我想要齐康独一无二地偏爱我。
然而今晚的齐康,却打碎了我最后的一丝幻想,他直白地告诉我——那不可能。
他残忍而平静地提醒我,阻隔我与他之间的,不止是被我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丁晓君和丁龙,更是近十年未曾谋面的冷漠与生疏。
他不懂我,我亦不懂他,我们的生活在截然不同的方向已经延伸了太久,强行地扭合在一起,只会令彼此都不适和痛苦。
然而,我的心中却并没有“分离”的念头。
我喜欢齐康,但我对他的情感,又不止喜欢这么简单。
我抬起手,摸了摸齐康的发顶,他的眼泪流个不停,连脸上的笑容都变得很勉强,我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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